“什么敬酒不吃吃罚酒?”陈初六断然拒绝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闯入大内,还敢公然要挟本官!”
逻卒们脸上一抹怒容闪过道:“陈直讲,你要是这样下去,恐怕对我们都没好处吧?”
陈初六此时镇定下来了,知道这些人不敢公然鲁莽擒他,便道:“我跟你们走,也未尝不可。只不过你们得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抓我的?太后,还是皇上?”
“陈直讲言重了,我等是请您前去喝茶的,不是抓您。”一个逻卒回到:“我等奉内侍都知的命,其余不知。”
“那本官便失礼了,不去。”
“你……罢了,告诉你,皇城司探事司,稽查京中百官,有先审后奏之权。即便太后下懿旨,我等也可请你过去。”一名逻卒揉揉拳头道:“若是陈直讲执意不往,那别怪下官鲁莽了。”
陈初六见此,却是笑道:“不不不,原来如此,我去还不成嘛?你们稍等,我前去检详房将庶务交代一番,再去不迟。”
“陈直讲,用不着了,直接跟我们走就行了”逻卒们拦在陈初六面前,让陈初六最后一丝脚底抹油的计划告破了。
陈初六反复想了一下,觉得自己这身份,应该也不会出大问题。于是,便跟着这几个逻卒来到了探事司衙门。
皇城司前身系武德司,武德司起于五代,其名称出现可上溯至五代后唐:“武德使史彦琼者,以伶官得幸,帝待之以腹心之任,都府之中,威福自我,正言以下,皆胁肩低首,曲事不暇……”
武德使为皇帝爪牙,权柄甚重,牵制“宿卫诸将”和枢密院。到了宋朝,皇城司不仅执掌宫禁、周庐宿卫、刺探情报,还掌管着皇上的御用冰井。
御用冰井是要给皇上吃用的,一点幺蛾子也出不了,由此可见皇城司的地位。
这时候才九月初,天气还谈不上寒冷。可一步入皇城司,陈初六却打了一个寒噤,一股凉意从脚底直窜心尖,好似进了那种鬼屋一般。刚进门,见到薛度从里面一脸煞白走了出来
陈初六与薛度对视一眼,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心说,一千两银子罢了,还能出这么大事?
黑着脸便走到了里面,出来一穿着方胜服的官员,这应该就是内侍都知了,正六品,不比陈初六要高,但他身上却散发着一股威严。陈初六拱拱手:“不知请本官前来,所为何事?检详房中庶务繁重……”
“陈直讲,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的事吧。”内侍都知挥挥手:“请进吧,陈直讲。”
这人见自己竟然没有一点害怕,陈初六心中有些紧张。没想到这皇城司里头竟然没有半点修饰,刚进来便看见了一堆的刑具,再看旁边绑着一人,陈初六心中惊诧不已。
宣学士?!右文殿三学士之末,宣良宣学士。此人虽然与陈初六关系一般,可好歹也是同僚。陈初六见了宣良,还得当做老上司对待的。但眼下,宣学士却被绑在柱子上,披头散发,但眼神很是不屑。
宋朝的文官面对这些武官,是十分心高气傲的。
宣良被绑着,见陈初六进来了,眼中也是惊怒不已。陈初六不是普通文官,那可是有文豪之称的大才子,是连中三元的状元,是刚刚平定应天府灾情的大功臣,是皇亲国戚,是被培养成为未来宰相的人选!
说白了,陈初六可是文官之中的某种精神领袖。哪怕是宣良,也不知不觉中以陈初六为榜样起来了。见到陈初六也被这些“刑狱之吏”给抓进来了,比自己被抓进来还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