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波”,一行人是来到了德安,也就是后世的九江一带。浔阳江头夜送客,也是在这里。德安是鱼米之乡,鄱阳湖边的明珠。依靠庐山,白鹿洞书院,可谓是依山傍水,人杰地灵。
德安原来是洪州地界,后来另析出来,乃是江州,如今又因此地有大军驻扎,所以改称南康军。这里的白鹿洞书院,在太宗朝受到重视,责令地方官员制定教规,招收生志,划拨田产,又令致仕的学官、进士,博学的鸿儒到此讲学。因而学业之盛,他郡无比。
算起来,这白鹿洞书院,乃是中.央直属高校,承担过许多重大科研项目。上面拨下来的钱粮,比州学还要多很多,教谕的水平,也是首屈一指。
最要紧的是,这等书院,相当于是“国子监分校”,虽然没有发解的权力,但却有入贡的名额。只要学业优秀,便可以在书院直接入贡。和州学里面一个个挨,一个个等有所不同,也更能让有志之士尽快入贡。
从临川到洪州,马车要走十余日,从洪州继续往北走,才到庐山,加起来约莫就是二十天的样子。如果走水路,会在局部路段快一些,但整体来说,还是慢了。
陈初六一行人在德安停留了几日,补充了许多粮食布匹衣服,又把银锭兑换成铜钱,把车修了修,把马养了养,这才往庐山赶去。
庐山脚下,不愧是文风鼎盛的地方,这里四处都有或大或小的孔庙,而且都不凋敝,有些香火。似乎这里的百姓,都把孔圣人当成了观音菩萨那样祭拜,求子求财求平安。
一行人走了不远,瞧见前面又三五个穿着澜衫的学子。此处官道有许多岔路,陈初六叫陈长水停了车,上前去,问道:“在下见过诸位年兄,几位年兄是否知道白鹿洞书院在哪里?”
“哦?你也是去白鹿洞拜山求学的?”一个仕人站了出来,面白无须,长揖道:“在下临川陈初六,幸会幸会……”
“哈?你是……陈初六?”陈初六颇有些惊讶。
“嗯,是啊。”
“是那个作《爱莲说》的陈初六?那可真是如雷贯耳啊!”陈初六问道。
“区区陋作,竟然传到了年兄耳中,惭愧惭愧。”那仕人拱手道,旁边几人则是:“哪里哪里,陈兄一篇爱莲说,可是比得上韩昌黎的文章。”
而一旁的真~陈初六则傻了眼,千里迢迢来着白鹿洞,博学鸿儒没见到,居然见到了自己的低配cosplay版本?瞧那个人,一副猥.琐的模样,这不是丢我陈初六的脸吗?
那人见陈初六吃惊,暗暗心喜,有一种油然而生的自豪感。他摆摆手:“这位年兄贵姓?”
“额,我叫陈知应。”陈初六淡淡回到,并未戳穿,且看他如何继续装下去。
“哦?还是家门,幸会幸会。既然是同去白鹿洞书院读书,不如同去?”
“陈初六”如是说。
“好好好,那便由年兄领头了。”
那些士子当中,有几位不去。只剩下“陈初六”和他的一个同伴,陈初六回到马车这边,嘱咐他们不要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