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野一怒之下将掌心炮转而打向梁顶,瞬间轰塌了几根柱子,屋子倾斜下来将青蛇隔离在里面。
反正已经是瓮中之鳖,魔头暂时放过了风以浊,纵身跳到了屋檐之上寻找刚刚传来声音的确切出处。
“妹妹,你没事吧?”青蛇耳畔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顾之清意外地出现在了墙角,他怀里抱着受了重伤的老杨。
原来刚才他根本没有逃到别处,而是使了一招障眼法隐去身形,然后声东击西把魔头给引走。
“不要管我,带着杨伯伯先走,我来拖住他!”风以浊一边说着,一边用拳头在旁边打裂了一个墙洞。
“不行,我答应要照顾好你的,不然我没法跟主人交差!”顾之清时刻不忘自己的任务,却忽略了自己就算四肢健全,也与断了双腿的妹妹实力差距悬殊。
“快走!!!”
风以浊瞳孔一缩,狠意毕显,她暴吼一声,胸口那根缨枪被强力震飞,整个人从墙上掉了下来,她又附上一掌将顾之清送出墙洞外。
“啧啧,还没死呀,本魔君就喜欢骨头硬的。”
飞檐之上,暮野接过飞出的黑骨缨枪,左手一挑一勾,打了个旋抗在了肩上。他饶有兴味地睨视着从废墟里爬出的风以浊,从高处翻身而下。
风以浊唾了一口血沫,周身杀气萦绕,靠着体内充盈的魔力悬离地面,忽地向暮野所在的方向陡然加速,动作毫不拖泥带水。
訇然一声爆响,屋宇又倒塌一片,一条青蛇张着血盆巨口仰天长啸,它呼啸着一口飓风再次扑向犄角鬼面。
暮野身形一晃,躲过攻击,反手一送,那根缨枪不偏不倚地插入蛇口中,青蛇瞬间泄了气般变回了三寸来长的小小青花蛇。
“原来是条道行微末的青花蛇。真是奇怪,你体内那股强大的魔气从哪来的?竟能让未炼化成形的你直接进化至高阶魔种!这种情况真是闻所未闻呐,小青蛇啊小青蛇,你究竟是受哪位高人点化的?”
暮野上脚踩住地上扭动的青虫,低头左瞅瞅又看看,百思不得其解地挠了挠腮。
他专注地思考了一会,还没想出答案,顿觉背后一凉,一把宝剑从天外向他飞来。
暮野旋即侧身避开,在地上翻了个跟斗,他手搭凉棚放眼望去,只见天光微亮的云层罅隙处有一位白衣道士正向这边赶来。
“何人犯我道观,报上名来!”伊涧寻背光立于破败屋脊处,看着这满地残瓦废砖,心如刀绞。
“你是柳初云道长?”
天光刺目,暮野迷了眯眼睛,看得并不真切,故而认错了人。
“师父已故去许久,小道是他的徒弟,伊涧寻。”
暮野点头哦了一声,转过身来面对着他,“难怪啊,他们说现在的观主姓伊,那想必就是你咯?将你的道观弄成这样实在不好意思呀,要怪就怪这两条蛇嘴硬,死活不肯告诉我朽月灵帝在何处。小道士,你知道我要找的人在哪吗?”
从方才开始,伊涧寻就觉得这位头上长着犄角的男人看着眼熟,暮野这一转身,便已然认出了这货就是上次掳走柳兰溪,最后由灵帝出手才摆平的魔头!
他还真是命大,竟然没死!伊涧寻暗暗捏紧了拳头。
“朽月灵帝早已离开千茫山,她老人家行踪飘忽不定,小道也不知她的下落。不知阁下找她有什么事?”伊涧寻明知故问道。
“这样啊,那还真不巧。”暮野失望地摇了摇头,“她要是不在的话,你们可就得遭殃了。因为,本魔君是找她寻仇的!”
暮野说罢遽然向伊涧寻甩去一团掌力,轰然将他脚下那片屋脊瓦砾炸碎。
伊涧寻惊险飞跃至他背后,挑起剑花向他刺去,他心知魔头法力高深,连师父也不是他的对手,遂不敢近身作战,只变化着分影四处伺机。
暮野看着周围五花八门的掠影,夸赞了一句:“你将来必定比你师父有造化,可惜可惜,今天就要被本魔君扼杀在摇篮里,有一个词叫什么来着 ,哦,对了,叫‘天妒英才’!哈哈哈……”
伊涧寻被激怒,唤了一句“袭风”,手里宝剑震了震,应声而出,扭旋作一个漩涡,将暮野困入圈内。
暮野扭了扭脖子,松了松筋骨,笑道:“也罢,今天就让你轰轰烈烈地死上一回!哈哈,能死在本魔君暮野的手里,小子,你不亏!”
他手里耍着黑骨缨枪横扫千军,剑阵转瞬被破,袭风剑被乱棍般的打法节节逼退。
伊涧寻夺回宝剑,挺身向前探刺,枪和箭在空中挥舞得霍霍有声,你来我往。袭风剑终究落了黑骨枪的下风,伊涧寻没能捱过几个回合,身上赫然多了千疮百孔。
暮野战斗力在魔界内数一数二,只是上回不巧碰上了朽月,还刚好是朽月戾咒暴走的情况,他当时窃以为耍了一点心机,谁知也逃不过被狠虐的下场。
可能是觉得太浪费时间了,暮野突然认真了起来,一脚将伊涧寻踹翻在地。他重重地踩着年轻道士的肩膀,惋惜道:“别挣扎了,看起来挺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