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扫光了老杨的所有屯粮后,风以浊终于吃撑了,她肚挺挺地躺在桌边打嗝,一把竹扫帚从她眼前飘过,兢兢业业地清理着地上的食物残渣,成功地引起了她的注意。
“哇塞,这扫帚会飞耶,可以骑它上面吗?”风以浊眼睛放光。
“最好不要。”
老杨去准备兄妹两人的厢房,顾之清跑去溜猪了,厅里就剩下风以浊和伊涧寻两人。
“为什么?”风以浊不解地看着伊涧寻,眉头皱成了个吉利的八字。
“你太重了,它飞不起来。”伊涧寻如实相告。
“骗人,以浊才断掉尾巴,现在轻着呢!”无尾蛇两手叉腰据理力争。
“算了吧,你已经把我们一年份的粮都吃完了……”
伊涧寻说到此处蓦地顿住了,他睁大眼睛瞪着这个食大如牛的姑娘,意识到了什么,反问道:“你说你断了尾巴?”
风以浊后知后觉地捂住了嘴,拼命地摇了摇头:“我们不是蛇!”
伊涧寻:“……”
傻是真的傻,坦白得还真干脆。
这么说来这两人是妖了?
伊涧寻当即阴了脸色,难怪觉得这女人眼熟,如此一想,她不正是上次千茫山断尾的那条青蛇么?
风以浊还不知道身份泄露,此前顾之清曾对她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说自己是条蛇的事,否则人家不肯收留。可惜以她现在捉急的智商,被发现是早晚的事。
“我们真的不是蛇,我向你保证!”她再次固执地强调。
“我也没说是啊,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伊涧寻盯着忐忑不安的风以浊,松了神经,突然起身朝大门走去。
“以浊没有紧张,你你你不会赶我们走吧?”
“不会。”
*
翌日,粮食告急,老杨准备下山采办,刚背起背篓就被伊涧寻抢了过来。
“杨叔,我去吧,御剑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你这一去没个三两天回不来。”
伊涧寻说得在理,老杨遂欣然接受:“快些也好,不然小风姑娘又得饿肚子了。”
坐轮椅上的风以浊手里正啃着两苹果,听见正说到她,不禁喜滋滋地摇头晃脑,奉上纯属二傻子专用的笑:“嘻嘻嘻,以浊最喜欢杨伯伯啦!”
老杨被这张小嘴甜得心里开花,又掏出一个梨往身上擦了擦,然后递给她:“呵呵,是么?我看你兄长对你也挺好的呢,昨天还帮你做了轮椅。”
残疾蛇妹瞟了眼趴在树上睡懒觉的顾之清,想起了之前自己吃的食物,随手一个果核扔过去,啪的一声重物坠地。
“哼哼,蠢死了,不会做饭的男人有什么用?”
此话殃及无辜,伊涧寻有点受伤地回头看她一眼。
老杨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这孩子实诚,不是说你。”
“怎么了?又地震了么?”顾之清摸着脑壳上的包,没搞清楚状况。
伊涧寻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实在不放心这对憨傻兄妹留在观里,于是在临行前嘱托道:
“我要出去一会,你们两个最好老实呆在这里,别给我惹什么麻烦,如若不然就把你们轰出去,他柳兰溪亲自来找我求情都不好使!听明白没?”
两条蛇点头如捣蒜:“明白!”
山中无老虎,蠢蛇称大王。
伊涧寻走后,顾之清简直乐翻了天穹盖,朝尘观被他弄得鹅飞猪跳,连竹扫把也不能幸免于难,被他追着到处乱飞。
最无可奈何的还是老杨,他不得不跟在后面收拾残局,同时还得投喂一条嗷嗷待哺的贪吃蛇。
他拂去鬂边虚汗,感叹道:“这刚走了个野孩子又来俩熊娃娃,真是让人不省心。”
“杨伯伯,我们不是熊娃娃,是蛇宝宝。”风以浊啃着玉米,抬头向他露出一个幸福的傻笑。
老杨摸摸后脑勺,一脸问号:“蛇宝宝?”
顾之清刚巧经过,吓得赶紧捂住她的嘴:“老杨叔,我妹之前脑子受了点刺激,嘿嘿,在说胡话呢,别跟傻子认真哈……啊!!!你敢咬我!”
风以浊嘴角一撇,不服道:“呸,你才傻呢!”
“你以为就你有牙吗?不行,我要以牙还牙,嗷~”
风以浊的脑门冷不防的被顾之清咬了一口,面无表情地愣了会,然后无动于衷地继续啃她的玉米,这让老杨对这位奇女子的定力不服不行。
老杨:“孩子你不疼吗?”
风以浊傲气地挺起胸膛:“傻子被咬了才疼,以浊又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