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哇,我比她聪明多了,这香不易让人察觉,亲测有效,嘻嘻……”
他大爷的,这小子看起来还有点骄傲!
朽月昨晚还夸他没沾染鬼未的歪风邪气,现在直接打脸现场,不禁懊悔不迭。
这人啊,太气到一定程度,反倒正常。
她歪头托腮,温柔地唤了他一声:“少年,”
“嗯?”
“坟地想好在哪了吗?”
“呵呵,可以不想吗?”
“好好想想,风水我让陆修静帮你看看。”
柳兰溪小可怜:“葬在帝尊心里可好?”
“给老子麻溜点滚!”
——————
人生多艰,有的命悬一线,有的穷途末路,而有的还在拖家带牲口疲于奔波,迫于生计不得不寄人篱下。
彼时,朝尘观现今的当家人正坐在浴桶中瞑目沉思,接下来发生的事全都毫无预兆。
起先是一个十分不和谐的猪叫声,接着有个女人吵闹着说肚子饿,还有个男人不耐地说快到了。
伊涧寻霍然睁眼,面前的试衣镜竟起了一圈水纹,而后,陆修静背着一蛇牵着一猪,就这样穿过镜子,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他的房间里。
六目相对,火花噼里啪啦地迸溅,猪仔嗷嗷的声音撕扯着每一个人的耳膜。
三个人都呆了片刻,风以浊用漏风的十指遮挡着眼睛,顾之清除了嘿嘿傻笑外不忘打声招呼:“初次见面,我叫顾之清,你呢?”
伊涧寻捂着身子咆哮:“你,你们三坨不明生物哪来的!出现在我房间想要做什么!?”
“这个嘛……说来话长,诶,臭猪别跑!给本大爷站住!”
陆修静手里牵着的猪仔又开溜了,在房间里到处乱窜,这条没心没肺的白蛇果断丢下风以浊追猪去了。
风以浊肚子咕咕叫着,她趴在浴桶边缘,用欲求不满的眼睛巴巴望着赤.裸裸的朝尘观观主,戏剧性地喊了一声:“以浊好饿。”
伊涧寻洁身自好地在水里缩作一团,吼道:“离我远点,否则别怪伊某不客气!”
这时,门外老杨咚咚地敲了敲房门,不可思议地问道:“涧寻,你洗个澡而已,怎么还在里面杀起猪来了?咦,奇怪,怎么里面听着还有其他人的声音……”
接着房门被打开,冲出一只猪仔,一个风一般的男子跑出去追了。老杨伸头往里头望了一眼,地上突然爬来一条半截人体将他吓得魂飞魄散。
风以浊跟个女鬼似的仰头对他笑了笑,她拉拉老杨的衣袖问道:“伯伯,有东西吃吗,以浊饿了。”
“有有有……在厨房……”
朝尘观的某根柱子上五花大绑了一只猪,意识到有不速之客,大呆鹅围着柱子勘察了敌情半天,扑棱着翅膀宣誓主权。
饭桌上,摆着一堆山高的白面馒头,这对饿了好几天的风以浊来说无疑是久旱逢甘露,只顾着没头没脸地埋在食物当中暴啃一通。
对面观主的脸色阴得骇人,他斜睇了眼刚刚被他暴揍完的顾之清,不悦地问:“你说是我那个不着调的师兄让你们来的?”
被收拾得无比老实的顾之清点点头,憨憨朝他一笑:“事出突然,没有预先通知是我们的不对,但是我也没办法,这不走投无路了么?”
“那这位身残志坚的吃货是谁?”伊涧寻指着吃得昏天暗地,六亲不认的风以浊问。
“我妹妹,她叫风以浊,嘿嘿,食量是有点儿大……”
“你们一个姓顾,一个姓风,你跟我说是兄妹?当我傻吗?”伊涧寻气势咄咄。
“小道长,我们虽不是同一个父母所生,但确实是同一个主人所收留,故而以兄妹相称。”
为了提高可信度,顾之清揪起埋在馒头堆里的青蛇问,“哥哥说的对吧,妹妹?”
风以浊两腮鼓鼓囊囊的,懵懂地点点头,不管不顾地又抓起两馒头塞嘴里。
一直在朝尘观苦于无用武之处的老杨终于绽开了慈父般的笑容,他又从厨房端了好些吃食,宠溺地对风以浊说:“慢点吃孩子,还有很多了,不够改天杨伯伯再下山买食材做。”
“杨叔,还没确定对方身份呢,你别惯着她!”伊涧寻两手抱臂,依然没有轻易相信顾之清的话。
“我们真的是走投无路的难民,老家正闹饥荒,家里人全死了,柳兰溪公子说这里可以收留我们,还说他的师弟人可好了……”顾之清拿出无良主人事先给他准备的一套说辞。
伊涧寻听罢一拍桌子,气道:“那小子当这里是收容所吗!净给我找麻烦!”
“我看算了吧,柳兰溪也是一片好心,这对兄妹看起来是挺可怜的,就留下他们吧。”听到被骂惨的柳兰溪,旁边的老杨忍不住帮腔。
“罢了,跟那小子生气我简直是嫌命太长!”伊涧寻冷着一张脸,心里把那个甩手掌柜柳兰溪给骂了几千遍才将将消了点气。他喝了口水压下心火,缓了缓情绪,转头问顾之清:“他现在人呢?”
“跟白陌,哦不,跟灵帝在一块呢。”顾之清也喝了一口茶压压惊。
“哼,我就知道,这个麻烦精又跑去找她老人家了!臭小子,也不知道回来看看,这个没良心的……”
伊涧寻嘴里不住地念念叨叨,自挑起朝尘观观主这个重担,每天必做的功课不是修身,不是养性,也不是练武,而是例行功课一般骂一遍撂挑子给他的师兄柳兰溪!
“不过外界险恶,有灵帝在他身旁,多少让人放心些。”
老杨洒了一把谷子给大呆鹅,蹲下自言自语道:“大呆呀,别跟一只猪过不去了,你养这么肥我舍不得吃你,但这猪养大了可是要宰的。”
猪一脸问号:我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