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刘擎一言,郭嘉笑道:“主公莫不是想暂先放过韩遂,先取益州?”
“取与不取,便看刘焉了,如今刘焉立足未稳,想来不敢因为区区杨氏而吃罪本王,至于汉中,文若,可有人选?”
“主公,若张鲁真如信报中所言,不如便先以他为太守,汉中之民,多为五斗米教众,眼下或许只有张鲁能妥善治理,此地还是当徐徐图之。”荀彧道。
“也罢,张鲁做能做得天师,受百姓拥戴,自有其过人之处,只不过,他做汉中太守,可不能搞政教不分那一套,传书张宁,在汉中郡推行新政,就命张鲁负责,此政与其安民之法有不少相似,望他尽力从事!”
“喏!”荀彧听令,转而问道:“那韩遂呢?”
“董卓军已下北地郡,韩遂军的活动范围,便愈发小了,听说那些羌人听了董卓名头,不少人都前去投奔,传书韩遂吧,若他愿领羌人部众投降本王,本王可赦免其罪,足其余生衣食,羌人原是为此而反,却渐渐成了他人牟私的工具,告诉他,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此话,也传给天下人。”刘擎淡淡道。
随着荀采临产愈发靠近,刘擎愈发觉得自己有了为人父的心绪,心境也柔和了不少,所谓的机会,给了便给了,要与不要,能否把握,便看他们自己了。
这种心境变化,除了自己家中的因素,还有一个原因。
骞萦来报,去年一冬,北部鲜卑冻死者达两万余人,牲畜损失以十万计,因饥寒引发的争斗,又致数个部族永远的消失在草原。
或许,这只是前奏。
严寒,瘟疫,权势争斗,在天灾面前,还是过于渺小了点,若要全力应付,必须举国同心,无论是以礼服之,还是恩威加之,抑或最后,以武力征服,刘擎都不想这战乱,持续下去。
毕竟,打天下易,坐天下难,大户们不会心甘情愿把粮食分出来,更不会愿意将唾手可得的利益,让渡出去。
“另外,文若,还有一事。”
“主公请说。”
刘擎走到巨幅地图之前,问:“举冀州之力,如今能动员多少兵士?”
“精卒十万,若全力动员,则有三十万。”
“无需那么多,本王预估,待荀采生产,孩子满月之后,春耕也已经结束,届时本王将亲率十万众亲征扬州,一年之内,横扫荆益,直入西凉。”
刘擎手指在地图上画了半个圈,最终落在凉州,郭嘉荀彧,以及一直听着,一言未发的典韦和戏志才,都吃惊的看着。
大军征服,渤海王以前可不是走这个路线的,一直以来,刘擎都是走精兵路线的,一直说大军出征,废人又废粮,专业的人办专业的事。
这一会,倒一改往日风格了。
“若要取胜,精兵足矣,可要攻城略地,非大军不可,此事,文若和志才,多多费心。”
“主公放心,臣等必竭尽所能!”两人齐道。
“听说刘表举荐了诸葛玄为豫章太守?景升倒是动作快,可惜没有本王快,让田丰求一道诏书,让诸葛玄去九江吧,九江郡,怕坚持不到本王亲征,沮叔与甘宁就能搞定了。”
刘表推荐上来的人,就算豫章用不上,那也不用回去了,别的地方可以用嘛。
荀彧连忙记下。
刘擎自己都不知道说了几件事,只觉得已经说完,便挥挥手:“退吧退吧,本王要去习字了。”
——
襄阳。
刘表收到军报,张允攻占房陵之后,再进军上庸之时,却见上庸城头,已是渤海王旗帜,这便退回了房陵。
另一则消息,则是来自汉中。
张鲁已经投降,渤海王兵不血刃拿下汉中。
“没行到渤海王行事如此果决迅速,仅仅数日,便占据了汉中。”话锋一转,又道:“为何我们对长沙用兵多日,都不见……”
刘表生生将那话憋了回去。
想了想,还是不说出来伤人心了。
蒯越脸色不好,因为他想象中的占据上庸计划,没有实现,只攻占一个房陵。
“报——”
“使君,汉中太守之信。”
刘表取过帛书,扫览一遍,便将帛书揉成一团扔到一边。
“主公,发生何事了?”
“汉中代太守张宁来信,令我军三日内退出房陵,否则,将上报渤海王。”
“哼,就一黄巾妖女,不过仗着渤海王撑腰,竟也敢登堂入室,对主公颐指气使!”蒯越气氛道:“要我说,不仅不退房陵,要还进兵攻打上庸,此地区区千余兵马。”
蒯良道:“主公,他说的不是上报朝廷,而是上报渤海王。”
“二者还有区分?”刘表不解。
“自然是有的,若是上报朝廷,则张宁是代朝廷讨伐汉中,而主公你,进兵房陵上庸,亦是代朝廷出兵,讨伐汉中,可若是上报渤海王……”
自然就没有出兵的理由了,除非想与渤海王为敌。
“一样可以代朝廷出兵,难道渤海王,比朝廷还大吗?”蒯越不悦道。
蒯良瞪了他一眼:老弟,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蒯越似乎看出了蒯良想说什么,回道:“此话有错吗?”
刘表看着争执的两兄弟,一言不发,他现在最想听到的,就是长沙之战的捷报。
短短数日,西边的汉中传来了渤海王的捷报,东面的豫章又传来了渤海王的捷报,有小霸王之称的孙策,照样败在了豫章,而他在长沙时,便与黄忠刘磐相斗数次,皆未分胜负。
刘表一叹:“或许,这便是渤海王的威势吧!”
蒯良蒯越齐齐望向刘表,这一句叹息,是何深意?
难道要向渤海王妥协?
“主公?”
刘表笑笑,以缓和气氛,“我感慨罢了,诸君勿疑。”
“汉中大势既定,纠结一二小城,于事无补,还是命张允撤回吧,另外,长沙战事,还望两位多多出谋划策,渤海王此时回到冀州,应是与荀氏之女身孕有关,我隐隐觉得,等公子诞出,渤海王便会南下。”刘表淡淡道出。
蒯良一愣,“如此说来,岂不是……”
两兄弟相视一望,双双愣住。
蒯良:越老弟,你不牛么,快给主公出主意啊。
蒯越:???
看着无计可施的两人,刘表摇了摇头,背着手,离开了议事堂。
“唉,从主公的神情中看,他似乎知道的比我们多出不少。”蒯良道。
“多出了什么?”蒯越问。
蒯良摇摇头。
——
长沙郡,罗县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