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春芳吃着妻子给他卷的饼,正要去前衙处理公务,却见好些位里正堵在主簿房前。
他绕到房门进来,蹲到梅子前面,“不要疑心大哥,是我求大哥带你去的。我要是骗你害你,不得好死,你相信我们吧。”
茅春芳正要出门,却被一起打劫官司拦了路,耽搁了不少时间。
曾老三还要再说什么,却被曾老大按住,“你别说了,这里到工地也没多少路,找个地方坐下歇歇吧。”
“县老爷。”有位年纪大的里正问,“这条子难不成有问题?”
里正慌道:“他说他是北山县的主簿,昨天回来的役夫们也可以证明,那些人确实是北山县的官兵。”
“大人要是不放心,不如到咱们城门口去看看,北山县来的还在那边接人呢。”
“那县老爷说这章……”
“凉州的坐不了,还有比你们更远的呢,车上坐的都是宏甲县和曲平县的。”
三人刚找了地方坐下,就见好几人骑着高头大马从面前经过。
没什么好相信的,也没什么不相信的,这个世道,女人的命从来只由男人做决定。
“怎么不往前走了?”曾老三拍了拍前面的高个男人,“怎么堵在这里?”
“难道是役夫伙同燕人来行骗?”
“老爷,别吓他们。”老主簿开口,“条子确实是北山县的条子,人肯定是被北山县接走的,你们只管找我登记就行。”
“走!去看看!”
“这一夜之间出了什么变化?怎么突然间人数就足了?那北山县怎么就知道有人要去,他们还带着条子来接人,你可知道?”
“去了两千人左右,男女都有。”师爷回,“人是昨天入夜才被接走的,所以今早来报。”
第二天一早,梅子收拾包裹的时候,顺了家里的剪子放在里面。
“入夜?怎么感觉跟做贼似的,那条子确实没问题?上面没血迹吧?”
“能啊。”那人回头扫了曾老三一眼,“但你这模样怕是坐不了,这趟车全被女人占了。”
“那是什么人?”曾老三问。
“燕人见着咱大梁人就杀,他们骗这么多人过去做什么?”
茅春芳吃完饼拍了拍手,“这个孟长青,是有些鬼主意的。若我们县人数够了,其他县应该也差不多了。”
“我们是凉州下面的。”
印章下写着人数,有二百人的,也有四五百人的,条子后面是被征役的名册。
“什么没到时间?”曾老大问。
“你看,这么多女人。”曾老大护着梅子往前走,挡在她与陌生人之间,“到时候你们一块堆,做的是轻省活。”
那些条子确实来自北山县,也印着北山县的章,但这章刻的是什么东西?
什么叫步兵校尉兼北山县临时主簿张园印?
这么长一串字是谁给刻的章!
“我怎么知道?”曾老大说,“你歇会儿吧,早上没吃饭,你就不饿么?”
提起这事,曾老三都觉得憋屈。
他们带回去两碗饭,今早她娘给热了,想让他们吃过再走,却被二嫂拦住,说他们到地方自然有得吃。
虽说送到他们嘴边,他们也不见得会吃,可二嫂这一拦实在叫人寒心。(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