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一般不给羊肉,因其性热、易催发。
范铮要的是粥,自然要稀一些,稠的那叫糜。
严格定义的话,肉粥应该称糂(shēn)。
《墨子·非儒下》:孔某穷于陈、蔡之间,藜羹不糂。
肉粥好不好吃,除了看材料、看食手,还得看配料。
君不见多少乡村里喂猪的野菜,入裹饭家妙手烹制,就成了连贵人都追捧的菜肴?
真是乡村人不解此中妙味吗?
范铮饮尽肉粥,精神好了一些,对御医的手段也佩服。
就是扎毫针时,范某全程闭眼,有失英雄气概。
算了,范某从来不是英雄。
明知道毫针扎入的痛觉,连被蚊子叮一口都不如,偏偏不能直视。
倒是按摩师,啧啧,尽数是膀大腰圆、力拔山兮的糙汉是个什么意思?
不说别的,搞几个青春靓丽的小娘子、徐娘半老的婆娘,你看看按摩师这个行业能不能风行大唐!
范铮能够想像,自己对太医令姜茯苓说这话,会遭怎样的唾弃了。
问题是,这才是按摩行业的未来。
别管有没有超标行为,至少养眼。
要不,来个项羽,一巴掌下去脊梁骨能拍弯那种当按摩师,你要不要?
能够胡思乱想,至少说明范铮的身体好了大半。
熟门熟路地,陆甲生不请自来,嘲笑声接踵而至:“啧啧,县侯了,也没纳媵,身子骨咋那么差啊!”
“我那里有一坛用杏村泡的三鞭酒,三年陈了,要不要补补身子?”
“或者,再送你一碗金钱肉?”
幸好,说这荤话时,女眷都已离开,否则尴尬难免。
范铮懒懒地靠椅背上,根本不带招呼陆甲生的。
除了内宅不便,陆甲生在华容开国县侯府跟在自家似的,自己落座、自己吃小食、自己烹制茶汤,连茶碗都专门有一个。
这就是光着腚一起长大的交情,不因地位悬殊而改变。
“宣德郎自打卸了坊正之后,安静了好久啊!”范铮打趣。“咋,准备生个二郎了?”
陆甲生拍拍圆滚滚的肚皮:“生啥二郎哟,一个就够头疼了,婆娘想生个妹娃子。”
你要说诊脉诊出个男女,范铮还是信的;
可要说保证生男生女么,范铮只能叫人打出去了。
你当是哪吒,拼莲藕少一块就能当小娘子?
范铮扫了一眼陆甲生:“不对,肯定没憋好屁。”
太熟了,范铮知道,陆甲生肯定还有后话。
陆甲生扭扭捏捏:“那啥,要不你家二郎跟我家妹娃子定个娃娃亲?当年老夫子说,那叫啥指腹为婚?”
难为陆甲生还记得当年老夫子教的词啊!
陆甲生还是有几分心计的,知道范百里这样前程远大的嫡长子不会轻易娶妻,目标对准了范鸣谦。
范铮笑骂:“打得一手如意算盘!要是你家妹娃子长得像你就完蛋了!”
“无须如此刻意,你家妹娃子以后跟范鸣谦他们玩耍,若是情投意合了再撮合,若是无意,莫造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