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流星雨之夜(3)
·来自绮罗app的作战会议纪要·
奥诺威尔:在击杀简·格蕾·莫顿时,拂晓骑士用“废王法令”剥夺了她的女王身份,以此打断了降神仪式。我们能否对盖乌斯故技重施?
威尔:我可以用断罪之枪加以协助。
伽弗里:如果将术式的基础逻辑由王国法律替换为合众宪法,这在理论上是可行的。不过盖乌斯犯下的罪行缺乏证据,我们不能单靠猜测裁决罪行。
奥鲁斯:……我不建议各位向这个方向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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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时后,沉星赈灾纪念馆。
“这地方比我想象得还要小哎。”绮罗说。
“本来就是市政府为了安抚民心才建造的设施啦。”时雨零说,“它能进旅游手册就是因为长期维持经费不足,运营方指望着靠冤大头们赚点门票钱。”
“冤大头夫人请老老实实啃你的零食,装也给我装出点游客样子。”公孙策低声说。时雨零翻了个白眼,从包装袋里拿出一块蛇形饼干,勉为其难嚼了两口。
“呜啊,我好后悔选了出门旅行的方案。”绮罗呻吟,“我们为什么不选从木械之州来的运输工人呢。”
“不靠谱的预备方案也比没方案好,所以明天大家都得冒险了。”公孙策下定决心,“如果一切发展顺利我最不济也能拖住盖乌斯和图腾,时雨零会负责对战净炼,严契说他会负责应付司徒弈的手段,但是……”
“你认为我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真正交手前,我也不知道以后的结局。”秦芊柏说,“但我知道有些战斗是不能退的,一旦退了就再也无法上前了。现在我有了更好的刀和更漂亮的衣服,如果我不去战就永远输给了冠军。我不想当永远的败者。”
“不对劲。”公孙策说,“以盖乌斯的计划来说这太粗糙了,那是个谨慎到随口寒暄都要逐字逐句思考的男人,他的暗杀计划不会如此大张旗鼓。如果他要杀一个人,那人就应当死得合情合理,且与他本人毫无关联。”
“内部清算。”艾兰迪娅说,“他将老家主克劳狄为首的元老们亲手杀死,以此彻底树立了自己的统治权。”
这条情报来自于杰戈总督,他在会议时特地说明总统身为合众统领很可能拥有干涉文明战线的资格,最坏情况下对面直接掀桌子解封奇秘界也有可能。公孙策闻言摇头:“盖乌斯的计划是自己登神,在成功前先把文明战线砸了对他自己没好处。如果对面真疯到这种程度……就靠咱们的预案三。”
时雨零借题发挥,揪着“儿子”的耳朵说教起来。公孙策悄声脱离了家庭情景喜剧的拍摄现场,走到展览柜前与艾兰迪娅一同观看15年前“沉星事件”的记录。十几张老照片,几幅报道与一个灾害现场还原模型就是曾经的灾害留下的淡薄痕迹。当头的老报纸上写着15年前的调查总结:1995年8月24日,多颗大小不一的流星坠落,引发4人死亡,35人重伤。
“马上就要决战了你们不要在这种时候疯狂立flag好不好?!”绮罗抓狂,“秦芊柏快把你的死旗收回去再不收就晚了!”
“首先,家主远在境外的状况并不少见,你熟悉的奥诺威尔先生就是现成的例子。其次,奥提密斯家族不是合众的主宰者,他只能代表家族本身。如果奥勒良继承了家主之位,奥提密斯与王国就将成为真正牢不可破的盟友,这对双方有利无害。”
“流星雨的预测时间是明天下午到傍晚,按照传统那时正副总统都要在总统府公开露面与竞选人们共同举行庆祝仪式,这是我们最好的行动机会。具体计划大家都清楚的,还有什么待解决的问题吗?”
“煌光之州的地貌复杂多变到了极点,谁也说不清楚一道煌光闪烁会改变多少选票甚至影响选举结果。合众国的总统大选日设置在每年秋季流星雨后的第一天,这是因为流星雨过后的3~5天内煌光活动会暂时停止,如此可以确保选举结果的公正与选举过程的安全。”
“没有证据。”
这个计划到最后也未能完全敲定的一环,就在于没有人能保证自己拦住冠军。至今为止他们不乏与创界法使和君主巨龙交战的经验,可回天术的最终境界与他们完全不同。那是鬼神般可怖的男人,他在斗技场中惊鸿一现的斩击犹如炽天使的神裁,像他的境界一样超越了常识……也超越了理解。
“恐怕很难,这两天之中我对流星城的防卫系统做了初步解析。它对心相武装的反应相对迟缓,但断罪之枪那种等级的武装一旦带来就会立刻触发警报。”艾兰迪娅说,“另一方面,时雨先生还在昏迷中……”
“推测为煌光之州运行时的冗余清除机制,图腾应当能对其作出影响。”艾兰迪娅答道,“而今年流星雨的时间提前了,盖乌斯担忧迟则生变提早了选举时间,短期内再做更改的可能性很低。”
“流星雨的原理是?”秦芊柏举手。
艾兰迪娅摇头:“这不能算证据。”当然了,公孙策想,她压根没法对女王提出这个猜测。
“时雨君起床时能赶得上作战就谢天谢地,没有咒天平掩护的潜入还是太不保险了。”公孙策从背包里拿出一副捆好的画卷,“得亏咱们还有这件秘密武器,怎么都算有个保底。”
公孙策很快理清了思路。一旦继承成功,奥提密斯在合众境内将成为王国支持的豪族,王国也能得到世界最大的军火贩子的全力支援,在秘密战争时期这更能作为两国“不战”的保障,对双方均是一场共赢。他感觉有些讽刺:“这么说奥勒良当年还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和平使者……”
“前提是他实力强盛,准备充足。”艾兰迪娅指出,“而十五年前的盖乌斯是刚从战场上撤离的士兵,除了一枚勋章外别无所有。”
绮罗举手:“我想问下关于合众总统的事情。克莱因·阿依曼可能拥有影响文明战线的能力,如果他破罐子破摔当场发难怎么办?”
“让我猜猜您几位去了哪。国会大厦?老肯顿纪念堂?”
“国会大厦门口凭空出现的烂泥坑,纪念馆出门右拐的蜜玻璃隧道。”哈维先生满脸疲惫,“圣王护佑,你们是怎么在这儿活下来的?”
女孩说得掷地有声,她的眼睛清澈得像一汪泉水,简单干净一眼就望得到尽头。那种不含杀机也不带恩怨的斗志是公孙策无法拥有也理解不来的,或许理解不了的家伙就该交给这种“同类”对付吧?
“你那后备计划离谱至极,还不如想点别的法子。说真的不能想办法让断罪之枪提前过来吗?”时雨零说,“单靠咱们这几个人搞突击感觉有点悬啊。”
公孙策细细阅读着那张老报纸,他知道官方记载背后的故事。当年王国的创界法使们因秘密战争时的大环境无法踏入合众,王国方就派出了四位显现法使作为亲王的护卫与其一同归家。就在继承仪式举行当夜,数颗耀眼的流星从天而降,将流星城的一栋老楼夷为平地。那四位显现法使便是这一夜中不幸遇难的四位死者,新闻里绝口不提奥勒良·奥提密斯的下落,因为十五年来合众官方的口径一直是“奥勒良离奇失踪”。那位亲王在遥远的岛国仍被老市民们缅怀,在他的故乡却早就被人们遗忘。
“秦小姐,你能做到吗?”艾兰迪娅代表大家问道,“这不是唯一的选择,我们可以请特工威尔提前出动。”
“你确定自己在说盖乌斯?”
纪念馆面积不大,馆中游客寥寥无几,这地方名为景点实则为官方顺应民意而造的宣传建筑,如今早已失去了意义。或许再过几年政府预算不足时它就该被拆掉了,用这块地皮建个公寓楼或超市。这环境为讨论提供了很大便利,公孙策不用顾虑周围人多眼杂。他装作观赏的样子,向艾兰迪娅轻声问:“事件的来龙去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