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撑着下巴,眉眼如画,弯起来的眼眸像月牙儿,声音满满都是喜悦和期待。
“小渝哥哥一定也会喜欢的。”
男人咀嚼地动作一顿,口里的甜味仿佛变了味,腻得让人反胃。
他缓慢的抬眸,看着少年一样的脸上洋溢着欣喜,按耐住内心阴暗的心思,指腹一用力,精致的糕点变成了粉末。
——
夜凉如水,更显得寂静,夜风裹挟着阵阵凉意,不远处的水池里漾起缕缕波纹。
幽幽皎月栖息在柳梢,洒下一道光偷偷探进窗台,在黑漆的屋内,这一抹光显得格外亮眼。
烛火摇曳,光线微亮。
男人孤身,脊背笔直的坐在榻上,手里捏着一本书。
一抹黑影随着夜色涌了进来,宛如影子一般无声无息的来到了男人面前,跪了下来。
男人淡淡抬起了眼,深邃的眉眼在晦暗的烛火下显得晦暗不明。
他没有发话,只一双沉黑的眼睛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低着头,浑身紧绷,等再次抬眼,眼眶泛红。
“将军,属下来迟,罪该万死!”
黑衣人尽量压低了声音,可是还是不由自主的颤抖,话音刚落,两行滚烫的泪就从他的眼眶中流了下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也是黑衣人第一次流泪。
边疆蛮荒,匈奴敌寇日渐猖狂。
边关粮草紧缺,寒霜壁布。
守在城池的将士们忍受的寒冷与饥饿与匈奴抗战,如此下去,时间越长,对他们来说越不利,外面毕竟是匈奴的地盘,他们有粮食,有被,有热酒,他们有的是精力,可以随时耗着。
三次边关告急,半月才得到回信。
信中写着,南城有援军,粮草正在途中。
此消息一出,无疑让那些将士们跟打了鸡血似的。
当晚,匈奴进攻,战火硝烟弥漫。
萧辞设疑兵计,以身涉险。
池城所剩的兵马,才不过三万余人,一旦士兵知道身后空虚无人,军心动摇之后,后果将不堪设想。
唯一的办法就是拖,拖到援军到来。
那夜,尸体横遍,堆积成了小山,鲜血四溅,染红了路边的枯草,原本应该早就迎来援军池城没有迎来任何的喜讯。
萧辞早就杀红了眼,他的脸上都是血,分不清是谁的。
战火硝烟中,守岗的士兵狼狈的奔跑而来,双眼含着热泪,崩溃大喊。
“三里之外,并无援军!”
原来到头来不过只是皇帝口中的一个幌子。
萧家代代忠君良臣,鞠躬尽瘁死无后遗,无不一战死在沙场上,连一具好的尸身都没留住。
可最终,被他的君送入敌人铡刀。
——
“活着,就好。”
男人闭紧的双眼,下颚线绷紧。
黑衣人抹着泪。
三万余人,天天在一起的玩笑打闹的兄弟,比亲兄弟还要亲。
可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