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想她不会回答,萧承渊自顾自开口,还带了几分歉疚:“这本该是夫妻间的相互受用,可我现下无法与你行礼,但仍想让你愉悦些。”
裴时语瞠目结舌,也就是说他觉得她需要那个,所以才对她那样?
他怎会那样想。
那时的确很舒服,她之前从未感受过这种奇特的舒服,顺其自然便好,她并不需要他特意如此啊。裴时语觉得必须和他说清楚,但实在是羞于启齿,自我鼓劲了许久终于支支吾吾地开口:“王爷往后别做这些了。”太令人难为情了。
萧承渊不解。
他亲近她时常有欲.念,十分理解蓬勃而不能发的难受。明明她每次也很动情,她为何不喜欢他主动帮她纾解?
萧承渊想不通,迟疑地开口:“是我方法不对令你难受了?”可据她的反应,她应该是舒服的。
裴时语巴不得干脆晕过去算了,她一点也不想与他谈论这个话题,可以他执着的劲,定会一直求一个答案的,裴时语只好红着脸告诉他:“我不习惯。”
萧承渊表示知道了,将心放回肚子里,来日方长,她总会习惯。
裴时语在萧承渊的怀里睡去。
第二天醒来时床榻上又只有她一人,萧承渊照例上朝去了。裴时语躺在床上默默地想,他昨夜回来得本就很晚,今日天不亮又走了,她怀疑他甚至睡了不到一个时辰。
他最近真的很辛苦呢。
他这样早出晚归一共忙了七天,但凡回府就与她在一起,裴时语第一次知道,原来冷情冷性的王爷这样粘人。他这样粘人的结果是他们总是吻在一起,寝室里的每一处都有他们亲吻的身影。
她这段时间显得有些无所事事,醉云楼开业之事有余掌柜负责,根本不需要她操心。于是利用这段时间不慌不忙将祖母给她的其它产业重新梳理了一遍,有不懂之处问问沐长史,一切进行得十分顺利。
她还给自己置换了产业,在玉山脚下买了个带汤池的院落。
到了十一月初七那日,绸缎庄将她之前定的衣裳送来了,独自用完晚膳后,她对着这些衣裳比划了阵,选定了明日醉云楼开业时要穿的衣裳。
她与萧承渊的衣服是一起送来的,眸光忍不住落在给他置办的衣裳上,下意识地朝门口的方向看了眼,暗自叹了口气。大楚的官员十天一休沐,今日本该是他休沐的日子,却还在处理正事,也不知道他这忙碌何时是个头。
裴时语让春晓将这些衣裳收好,她照例捧了本书册在一旁看,收拾到一半的时候,外头传来丫鬟给萧承渊行礼的声音。
裴时语的心使劲跳了下,她起身看向门口,他的身影果然很快出现,她丢开书册迎上去,惊讶有之,但更多的是欣喜:“王爷回来了,用过晚膳了么?”
他温声说吃过了。
春晓放下手中的活计,识趣地退出去。
寝室里只有他们二人了,她替他挂好解下来的大氅后来到他身侧,他长臂一揽,姑娘自然而然来到他的怀里,他揽着她的细腰,她环着他的脖颈,先密密地吻在一起。
她起初不适应他一回来就必要先吻她一回,但架不住他在闺房里越来越热情,吻得多了,渐渐也就习惯了。
现下不是在床榻上,两个人都很克制,在深刻地感受到彼此后没有更近一步,十分有默契地分开,但呼吸都有些急促,额头抵着额头都没有说话,互相陪伴着从这场悸动中平静下来。
他先开口了,嗓音低醇,但带了些吻后的喑哑,仰面问她:“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很奇怪,他们的感情进展得好快。兴许是前世顶了三年的夫妻身份,自从互相确认了心意,他们自然而然地掠过了所有的试探与了解,一下子进入到老夫老妻的状态,除了感情格外蓬勃而热烈。
哪怕只是聊些日常,说的人与听的人都觉得津津有味,听她说到绣坊里送来衣裳有他的,萧承渊先是惊讶,将人揽紧了些。
算起来她为他请绣娘入府定衣裳正好是她去见余令则之前,原来她那时就将他放在心上了,亏他那日还与她闹别扭。
电光火石之间他多想了些,突然记起那日前夜偷偷吻她时的心境,提着一颗心问她:“那夜你醒着?”他当时以为她回吻他是错觉。
裴时语知道他说的是哪夜。
才与他亲吻过,芙蓉面上的酡色依旧很明显,她低低嗯了声,不好意思地别开视线,那夜装睡的事情被他发现了呢。不过发现了也好,她好像越来越中意他,也想让他知道她很在意他。
萧承渊的唇张了张,胸膛里如今满满的,想说什么却又觉得在那样失而复得的情义面前,所有的言语都很苍白,他将人牢牢搂在怀里,这样就更踏实了。
“王爷,”姑娘的声音娇娇的,又带着几分无奈,她忍不住柔声提醒他,“太紧了。”
他们拥抱了许多回了,他还是控制不好力度,一激动就恨不得将人融入他的骨血里似的。
萧承渊松开她,十分过意不去,“对不起。”
倒也不至于,裴时语抿了唇笑,她垂下眸子,对上他的视线,好奇地问他:“王爷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萧承渊告诉她魏国公认罪了,秦守池也顶不住伏法了,近日的忙乱告一段落。
裴时语知道这些都是他近日重点关注的事,忍不住替他高兴:“恭喜王爷。”
萧承渊望着姑娘脸上由衷的笑,心底无比熨帖,也跟着她翘起了唇角。
这样真好,好的坏的喜的悲的都有人与他分享,他不再是一个人,唯有一点他真的需要快些彻底好起来。
好在胡元口中的神医不日就会抵达上京。
裴时语听说他不忙了,潋滟的眼波流转,试着问她:“王爷明日得空么?”
萧承渊自然记得明日对她有特殊意义,已特意将明日空出来,但一本正经回答:“明日怕是不得空,得好好陪陪我家王妃。”
“王爷……”姑娘嗔怪地瞪他一眼,尾音长长的,似是不满他故意调侃他,但眉眼都是绽开的,那样的笑容落在人眼里,心里痒痒地,恨不得她能永远这样笑才好。
何其有幸,他们能有这样相处的时日。
该说正事了,裴时语从萧承渊怀里起来,将他领到放置着他的新衣的炕床前,弯着眉眼问他:“王爷明日想穿哪一身?”
萧承渊望着深浅相配、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眸色清亮,他不答反问:“你明日打算穿什么?”
裴时语将她选定的那套新做的茜紫色衣裙给萧承渊看,他立即作出决定,选了身青莲色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