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至极!
林妃豁然起身,指着江城子道,“道长,凡事要凭证据说话,你无缘无故无凭无据,简直信口开河!”
林璇诧异得看着她,她以为林妃不会管此事,况且此时正是杀了林墨的大好时机!
她的长姐是疯了吗?
林妃给了她一个眼神,继续质问道,“道长可有什么证据?若无凭无据,这便是对燕王不敬!”
江城子手中拂尘一甩,似笑非笑眸光深邃,似是看清了一切,“听闻相府前些年举办了一场驱邪仪式,小道想问问燕王妃,起因如何,结果如何?”
未免惹出是非,当年相府的驱邪仪式,知情者都被发卖了,而今除了燕王,根本没几人知晓。
林璇愣住了,她看了一眼林妃,又往萧若华的方向看了一眼。
林墨自从百花宴时便已经得罪皇后,而后每一次公开宴会上,大大小小也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原本早该受到教训和报应的。
只是不知林墨使了什么手段,竟全都躲过了,还叫燕王带她那般温柔亲厚,就连陛下对她亦是与旁人不同。
如今她人在宫中,皇后与林妃联合起来对付她亦是无可厚非。
林璇暗自欢喜,既然有人替她出头,她也愿意做这股吹垮林墨的一股东风。
她跪倒在地,显然有些为难,“回陛下,确有此事,四娘不知怎么地,柳氏去世后,行为变得十分古怪,与从前判若两人,所以我阿娘便去请了道人回来驱邪。只是……”
她看了一眼江城子,道,“只是那道长怕是道行不高,倒是没驱出些什么来。”
江城子笑道,“依小道看,那些道友并非道行不高,而是……”
他神色一凝,转身向李俊作揖,“陛下恕罪。”
“道长何罪之有?”
李俊眯了眯眼,神情肉眼可见地凝滞,他心中也有一个猜测,可这个猜测他不敢去证实,他怕自己空欢喜一场。
萧若华道,“有什么事,道长不妨直说。”
江城子淡淡地扫了一眼萧青烟,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林璇,轻叹一声,“王妃娘娘,相府的那一场驱邪仪式中,怕是驱错了邪。”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而身为当事人的萧青烟却是独独立在那里,仿佛置身事外。
李俊更是心尖一颤,讶异之余,却听林妃道,“道长此言,是说我这个庶妹身上确有什么邪祟?”
江城子不语,但看他神情,当是默认了,原以为林妃也会同林璇一样,静待事态发展,谁想她却依旧护着林墨。
她款款起身,在李俊面前跪了下来,“陛下,妾的两位妹妹才入宫不久,一直在妾的眼皮子底下活动,哪里敢做其他什么事?况且!”
她竟然委屈得有些氤氲,“况且皇后娘娘说了,失踪的宫婢寺人众多,他们失踪时,我这两个妹妹都还未进宫!陛下,您可要为妾做主!为我这两个可怜的妹妹做主!”
林璇诧异地看着林妃,她不是同她一样,最是不喜林墨的吗?怎么而今却总是为她说话?
林妃暗自再给了她一个眼神,林璇反应了过来,也只好道,“还请陛下为四娘做主。”
李俊最不喜看别人哭,特别是女人,他极其不耐烦得揉了揉眉心,道,“罢了!”
他近前几步,来到萧青烟的身旁,问道,“墨妃可有什么话说?”
萧青烟福了福身,轻巧柔顺得说道,“陛下圣明,定会还妾一个公道。”
李俊微微颔首,再问江城子,“道长,你可有什么证据?”
江城子双眼微眯,透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神情,“陛下,证据老道初见陛下时,早已经呈上了。”
李俊眸光一紧,当日江城子手握两根断枪前去寻他,二话不说便断了他一年来的隐疾,由此可见此人并非浪得虚名。
而今他却暗指林墨便是她,竟与他不谋而合,当真是个得道高人。
他怒甩衣袖,目光如炬,“后宫出了这么大的事,皇后为何此时才察觉?”
萧若华俯首低眉,眼底却满含失望,看来陛下是有意要保林墨了,这该死的林墨!
李俊背过手去,声音中带着一丝威慑,“既然皇后管不好后宫,那就别管了!从今以后,后宫掌权统统交由林妃。”
萧若华脑中猛地一沉,以往她做再过分的事,他都会看在与她的情分以及萧家的面子上,对她温柔和煦,甚至连句重话都不会说。
而今,她不过只是说了几句林墨的不是,他竟要禁了她的掌权?
这与废后又有何区别?
她诧异地看着李俊,她其实知晓,她在他心中的地位远远不及萧家,可而今萧家还在!他竟为了一个小小庶女这般待她!
难道当真是因为林墨身上有几分没来由的那个人的影子不成?
可是那个人,已经魂飞魄散了!
李俊转过身,冲着萧青烟温柔一笑,“捕风捉影的事,墨妃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他转而将林妃扶了起来,“林相为社稷有功,爱妃为于良国诞下子嗣亦是有功,寡人必不会冤了有功之人。”
林妃眼眶湿润,委屈但却欣慰地点点头,“谢陛下。”
他复又扶起萧若华,语气虽也温和,但在萧若华看来,他的一字一句仿佛利箭刺穿着她的心。
“皇后累了,先回去歇息吧。”
萧若华暗自咬牙,依旧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样,“兴许是因为妾近些日子担忧父亲,心绪不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