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不动如山,“王爷说笑了吧,今早本相便传令自查,我相府的人一个不少。”
“哦?真奇怪,那死去的女尸身上穿着的可是相府侍婢的衣裳。”李淮顿了顿,“而且本王还在那女尸身上发现了一样东西。”
阮齐将一个破旧的荷包递了过来,林泽蹙眉,“这是何物?”
李淮道, “相爷打开便知。”
此时,王氏正端了茶水过来,却见林泽从荷包中拿出一对金镯子,她浑身一震,手中的茶水突然哐当一下掉落在地。
林泽很是不悦,“下去,不用来侍候了。”
“慢着。”李淮叫住王氏,“正好,这是女儿家的玩意儿,不如夫人帮本王看看,这东西到底出自哪里?”
王氏有些慌张,但很快便调整了过来,“妾一个妇道人家,没多少见识,这镯子一看就十分昂贵,定是私人订制,若真如此,妾就愈发不知道了。”
“哦?原来是私人订制啊。”李淮挑眉,“相爷可想出什么名堂了吗?”
林泽摇头,将东西放下,“连夫人都不知晓的事,本相就更不知晓了,看来实在帮不上王爷了。”
李淮有些失望,“既然如今已经知道那女尸与相府无关,已然算是帮上本王大忙了,多谢相爷,本王还有要事要忙,便不耽搁了。”
说着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王氏一眼,扬长而去。
待他走后,林泽狠狠拍了一下面前的几子,“那个贱人!”
“相爷息怒。”王氏慌忙过来安抚,“恐怕慕容妹妹根本不知道此事。”
“她自然不知道!”林泽道,“我送她的东西,她都是随手摆放在多宝格的!多一样少一样她从来都不管!”
王氏听得很不是滋味,那对镯子是她特地从慕容氏那里拿的,为的就是栽赃她。
若是按照她的计划,那侍婢拿了慕容氏的镯子,承认自己放了林墨去后山,林墨死无对证,她再一个畏罪自|杀,那慕容氏陷害林墨之事板上钉钉!
至于缘由,林墨生母柳氏与慕容氏本就不合,她不喜林墨也是情理之中,谁想,竟是叫林墨那贱婢逃脱了!
千算万算,唯独漏了她与空明师父的关系!
如今除了得出慕容氏与那侍婢有点关联,旁的根本推不出什么,辛苦筹谋毁于一旦,着实气人!
羽香身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完毕,林墨红着眼眶一直闭口不言,羽香见自家娘子这般模样,很是心疼,“娘子,婢子不疼。”
林墨却带着哭腔,“若非那些人……你也不会……”
“好在娘子及时赶到,莫不然婢子怕是真的要挨大郎的掌掴了。”羽香道,“是娘子救了婢子。”
羽香心疼地看着林墨脖子上的纱巾,“娘子可疼?”
林墨摇头,“只是擦破了点皮,不碍事的。”她顿了顿,欲言又止,“羽香,那空明师父好像……”
羽香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她倾身问道,“娘子,空明师父可有说什么?”
林墨摇了摇头,“空明师父一直抓着我的手腕不放。”
一滴冷汗从羽香额间滑落,当初为了威胁萧妃娘娘,她曾来慈恩寺求了空明师父的两道驱邪符,空明师父是个道行高深的僧人,他一直抓着自家娘子的手腕,想必定是看出了什么名堂!
“后来呢?后来可曾说了什么?”
林墨再摇头,“倒是没别的什么话,只是叫我吃好喝好保持身心康健。”
羽香不由蹙眉,这是什么话?
林墨也没懂,就连萧青烟也没懂那老和尚的意思。
“那……”羽香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可还在?”
“还在。”林墨点头。
羽香长吁一口气,她已经习惯了有娘娘附体的自家娘子,如此就算她不能随时护在自家娘子身旁,娘娘也会护着她,莫名的有一种安全感。
“那就好!”羽香道,“娘子累了一早上了,快去歇歇吧,婢子的伤不碍事的。”
“林墨。”
萧青烟的声音突然响起,林墨一愣,“阿因,你寻我?”
“一会儿把身子给我。”
“阿因,你是想去同王爷道谢吗?”
“不过是场交易罢了。”
李俊多疑,自登基以来日日都担心有人抢他的位置,经常弄得茶不思饭不想。
当初为了确保登基,李俊承诺,若谁帮他,他便分权给谁,林泽是当初众多支持李俊的大臣之一,如今又是百官之首,分到的权力自是最多的。
所以当李淮一回来,李俊便让他担任廷尉。
廷尉一职不仅可以查于良国的所有案件,也方便他查官员府邸,为了收权做铺垫。
所以李淮想查林泽很久了,萧青烟在这个节骨眼上将侍婢交给李淮处置,可谓是帮了他一个大忙,至于他能不能查出些什么,那就不关她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