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赵景行孟宛清心里莫名的一阵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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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扭了一夜,到天光快放亮的时候孟宛清总算是辗转起床了。
她望着屋内陌生的摆设,从摆在床榻旁的黄花梨龙首衣架到用以观赏的木座嵌染骨群仙祝寿图插屏,挨着墙壁角的黄花梨木嵌玻璃多宝格,以及摆在多宝格上的玉器古玩。
有造型独特的青玉瓜棱纹牛头流执壶、栩栩如生的珊瑚狮子、还有工艺精湛令人赞叹的象牙雕榴开百戏。
堪堪巴掌般大小的象牙雕成石榴花般,花瓣绽开,中心雕刻戏台,十来个人物,神态逼真,维妙维肖。
孟宛清爱不释手的把玩了番,这才放下。
屋外,似有脚步声,极轻微。
几个丫鬟悄然经过,影姿穿过窗格。
此刻,晨曦初露,天色微明,约莫卯初,孟宛清算了算时辰差不多也该走了,再晚,怕是要碰到他了。
虽则昨夜黎平跟她说了那些话,她亦明白其中隐情,可一想到昨夜赵景行用那般淡漠的语气跟她说话,她心里那股气便堵在那儿,下不去。
她承认,他伤到了她自尊。
“我们去看看孟公子醒没醒,小厨房里早膳都准备好了。”
趁那几个小丫鬟过来时,孟宛清已经悄悄从屋里溜出来了,不愿走正门闹出动静,她索性往角门那儿走去。
经过园子时,草木还沾着露水,晶莹剔透,一树又一树的梨花堆积如雪,芬芳沁香。
她闻着那馥郁的冷香,心气到底平下。
“嗖嗖……”
正经过月洞门时只听一道声响,铮铮有声,力道似乎穿过空气直达四方,便是连枝头的叶子都为此震颤。
孟宛清不觉好奇的循声望去,透过旁则的窗格看见空旷开阔的庭院里,那人手持银蛇枪,枪长约有七八尺,金其锋而以木为柄,舞动时,但见寒星点点,银光皪皪,变幻莫测,锐不可挡。
他精赤上身,乌黑长发尽束起,但见鬓若刀裁,剑眉星目。
劈、崩、挑、拨、带、拉、圈、架……挥舞时灵活迅速,饶勇有力,周身气流都在逆转变幻,直震得枝头梨花纷纷飘落,树影婆娑。
漫天梨瓣似雪纷扬扬落下,孟宛清站在那儿竟一时忘了要去往何处。
赵景行持枪灵活多变,步法亦快速、稳健,有“开步如风,偷步如钉”之锋劲。腰腿、臂腕之力与枪合为一体,劲透枪尖,出枪似潜龙出水,收枪如猛虎入洞。
一式上步穿掌式、二式二即斜单鞭、三式起脚落频道快、四式青龙大摆尾、五式外拦中平响……
猎猎风声,阵阵气流,径向她袭来。
孟宛清一个不慎向后跌去,眼见就要栽倒,但觉身旁似有什么迅速穿过,疾风激得她耳朵都生疼,向后跌靠时腰间不知何时多了一物,坚硬有力。
回头一看,才知是他手中那把银蛇枪,早已穿墙而入,力道惊人。
孟宛清看了看那把几乎深入墙壁两尺的枪,但觉头皮发麻,这力道……她伸手尝试想要将枪拔出谁知那枪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