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辛苦了……”
贡院内,孟宛清站在门后目送他们如何恭送赵景行,那个瘦削挺拔的身影踏碎一地月光,抬腿,翻身,上马,利落飒爽,绣有银水纹的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这件事终于结束了。”郑清心里为孟宛清庆幸之余也放下悬了半日的心,说完,又感叹道,“如此最好,若是闹得满城风雨纵然你是清白的,人言亦可畏。”
郑清的话简直说到孟宛清心坎里去了。
今日若真将此事闹大,便是查明真相,水落石出,但她今后走到哪儿都摆脱不了“盗卷”一事给人的印象,更有那等心思阴暗龌蹉的,认假作真,还以为那个孙正是“无辜”的。
况且武进也不会白白吃个亏,事后泼脏水肯定也少不了。
心绪起起伏伏,来来回回,孟宛清还是忍不住深吸了口气,今日,是她有失沉着,不够冷静,幸而他们几人一直拉着她,扯着她,不许她到堂上去闹。
若真去闹了,反而坏事。
思此,她转身郑重朝郑清等人深鞠躬,“今日之事,多谢你们了。”
“嗨,说什么话。”李书见孟宛清愁眉尽展,也露出笑来,拍了拍她肩膀,“没事就好,也算你运道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若换了旁人此刻怕是还闹上公堂了!”
周顾亦深有同感,“还是镇江王处事手腕老辣……”
“该改口了。”郑清望向赵景行离去的方向,那儿,月色清明照人,“如今,他已是太后御封的摄政王了。”
摄政王三字一出,他们几人心底不禁又生出几分敬畏来。
孟宛清不知何思的默了会儿,向他们几个拱手道,“今日本该请你们吃顿饭,奈何这段时间阔别家中太久,想回去看看……”
明白她心里担心什么,郑清他们几人纷纷点头,“去吧,咱们几个还愁没时间一块儿吃饭么?”
见他们如此体谅,孟宛清本不是容易感性又触怀的人此时也不禁哑了嗓音,“多的话也就不说了,今日之情铭记于心。”说着又跟他们一一道别。
“孟洵。”在她转身那刻,郑清喊住了她。
孟宛清转身看向他,不知何事。
却见郑清从怀中拿出那枚灵符,若有所思若有所想的问了句,“这个……当真是你特意求来给我的么?”
他声音听似平静却有期待。
孟宛清顿了顿,原想将他瞒到底,到底还是有些不忍,却也没直言,只是轻摆首便算回答了。
郑清看到她的反应,初怔后惊,紧接着是从未有过的狂喜,那枚灵符也被他格外小心的握在掌心,生怕,生怕一不小心弄皱了了似的。
那是,她为他求的。
*
晨曦的第一缕光穿过云层照在枝头新结的桃花上,粉嫩柔软的花瓣还凝着露珠,更显娇柔。
孟宛清昨夜赶不及回去便先暂时回到书院里将行李收拾一二,差不到收到二更天才躺到床上休息,不过这一日经历了这么多事她纵是躺在床上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