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子如此气量狭小公报私仇,实在有违师表。
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了。
“哈哈哈,瞧魏清那个傻子,挨打了连哭都不会,就只会扁着嘴巴站在那儿。”
“就是,若不是看他是个傻子夫子又怎会只打罚他一人呢。”
“谁叫他只是侯府的一个庶子……”
“……”
晨间休息时分,孟宛清听到了几个同窗悄声议论的声音,字字句句直指魏清。
她眉头不觉拧了起来。
魏清是庶子么?瞧着昨天魏中林那样维护他的阵仗还以为他是他嫡亲的弟弟,不过话说回来,对庶弟这般护重说明魏中林这人也没那么差劲了。
只是……
正想着只见小胖子李显领着几个伙伴围到魏清那儿,“挨打了吧?来,让我们看看。”
魏清被他们团团围在一块儿,眼睛睁得大大的,湿润圆亮,却毫无戒备,一派纯真。
他们叫他伸手,他便也乖乖的伸出了手。
只见李显冷不防便伸手在他红肿的掌心用力拍了一下,刹时,魏清脸都疼皱了,不明所以的惊惶望着他们,似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打自己。
“来来来,再让我瞧瞧。”另几个见李显下了手,自己也跃跃欲试起来。
就这样,他们说一句魏清便伸一次手,一连挨了十几下,眼泪都疼出来了,可他始终对这些人没有怨怪,坦诚相对。
“哈哈哈,瞧魏清那个傻子,挨打了连哭都不会,就只会扁着嘴巴站在那儿。”
“就是,若不是看他是个傻子夫子又怎会只打罚他一人呢。”
“……”
刚刚那些恶意调笑再度浮现在孟宛清耳畔,她瞬间感到心烦气燥,虽然察觉到魏清一直巴巴投过来想亲近又不敢亲近的目光,她还是狠下心,起身出了院门。
烦躁。
一股说不出的烦躁。
*
白鹿书院有专门吃午膳的膳堂,每日早中晚都在那儿用膳。
孟宛清却不想再面对那一张张虚伪作恶的面孔,端起碗盘一个人溜到了后院的小松斋。
小松斋里亭、台、楼、阁、廊、坊、桥、榭、堂、房、轩,一应俱全
布局小巧,诗文造园。
孟宛清特意坐在荷花池边,但见清风徐徐,绿云摇摇。荷池中游鱼似通人性,稍稍击掌便成群结队而去,妙趣无比。
吹着清风,逗着鱼群,心情也不知不觉开朗了些。
“小松斋集历代园林之长,小巧精致,清淡雅宜,亭台掩映,趣味横生,堪称南派园林经典之作。”
“所谓智者乐水,仁者乐山,诗书结合乐在其中。”
“……”
距离荷花池百米外的三曲石桥上传来几人谈笑风生,奈何桥上架着紫藤棚,前后遮掩,面容瞧不真切。
也不知谁人有此雅兴,在此游园。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孟宛清索性坐在那儿听他们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