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娘漫不经心的听着,手中不紧不慢的翻看账本,她手中这本帐目可不是孟府公中在外的产业,而是孟宛清生母留下的嫁妆,田庄铺面,应有尽有。
每个月光是铺面上的盈利都有几百上千两,加上田庄那些,每年挣个十几万白花银是小意思。
这些钱她顶多告诉孟士宏二三成,剩下的全部都私吞了。
李嬷嬷见她无心听江姨娘的事,自己打几句哈哈道,“反正她千不愿万不愿老爷还是将贞姐儿放到夫人您名下养了,既然姐儿到了咱们手中,咱们可不是多了一个牵制她的把柄么。”
“对了,芳杏今年也有十六了吧。”林月娘将帐本合上后忽问了句。
李嬷嬷眼睛转了转,谨慎道,“立秋过后也就满十七了。”
林月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捧起桌上的参茶轻抿了口,润润嗓,养养神,直把侧立在旁的李嬷嬷紧张出一身的汗。
夫人好好的突然提起那丫头做甚?
难道……
“说起来,我这儿倒是有一桩好亲事。”林月娘说着唇角含笑看向她,“却不知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她刚问芳杏年岁的时候李嬷嬷便隐隐猜测到她要说什么了,只是,听到有桩好亲事她还是顿了顿,“夫人说的亲事可是?”
“你先回答我,她可曾说过了亲事不曾。”
“她……”李嬷嬷一念之间交换了好几个心思,最终呵呵儿的笑,“还不曾呢。那丫头眼界高着呢。”
实则不然。
三日前她才跟芳杏青梅竹马的李家定了亲,小门小户的定亲也不比大户人家,自家人知道就行了,李嬷嬷也是打量着林月娘这一段时间跟江姨娘斗的这么厉害便没跟她讲,主子心里不痛快做奴才的竟有心思说亲?这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
林月娘听了她的话正合心意的抚了抚掌,“眼界高才好,她好歹也是府中的家生子,又打小跟着你耳濡目染,眼界跟见识自然比别的丫头高,挑剔些也是正常。”
“不知夫人想与她说怎样的人家呢?”李嬷嬷旁敲侧击就是想知道能攀到什么样的高枝儿。
“说起来,你也认识。”林月娘卖了个关子。
李嬷嬷听了她的话面露疑思,她也认识?莫非是府中的?还是……
见她蹙眉想半天都没想明白林月娘轻笑几声道,“就是帐房的李管事。”
李……李管事?
李嬷嬷几乎顿了半刻才凝滞着问了句,“是李管事他儿子吗?”
“李管事儿子才多大。”林月娘似不悦她不识相的问句,冷下眉眼,“自然是李管事。”
“夫人要将芳杏说给李管事?!”李嬷嬷的心狠狠撞了几下。
林月娘见她神色音态俱有抗拒之意,不禁沉下声道,“怎么,我这个做主子的还不能给丫头许个亲什么的?”
“不是,老奴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李嬷嬷现在当真后悔莫及,她竭力为自己解释道,“那李管事今年都跟老奴般的年纪了……”
况且,李管事已经成过几次亲,除去第一个妻子是病死的,后面几个全是他喜新厌旧休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