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坐于李靖下首。李道宗笑道:“我们这不是来向大总管汇报具体战况么?”
听到李道宗说起这战事来,李靖顿时严肃起来:“这库山一战,老夫听人说起过,说是尔等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让伏允给跑了,可有此事?”
李道宗连忙道:“大总管莫听他人胡言,此战情况,末将即刻一一到来!”说着,便从张允文领侦察营抵达鄯州开始,慢慢说开。张允文还不是在旁边补充两句。
说了半个时辰,这才将情况述说完毕。李靖听罢,抚须沉吟,好半天才到:“唔,此事确实非尔等过错,实乃伏允老奸巨猾!这火烧荒野这一招,确实是妙啊!”
“呃,那大总管,我等该如何是好?”
李靖笑道:“待会儿老夫便将各位将军请来大帐,共同商议,权衡利弊,再做决断!”
李道宗和张允文对望一眼,同时起身一揖:“喏!”
二人呆在这大帐里面,喝着茶水。没过多久,便陆陆续续有将军到来。
等了近半个时辰,这些将领差不多到齐了。清点一下人数,只剩下一个侯君集尚未到场。
见人来得已经差不多,李靖便开口缓声说道:“今日请诸位来,却是如今军情有所变化,特招诸位前来商议!呃,先听任城王细细的将目前战局说上一边!”
李道宗起身,行了一个四方揖,然后又将库山战事的前后说了一遍。然而在他刚刚说完准备回到座位时,一个声音却是从帐外传来:“哼,分明是王爷你的失误,若是本将军在此,其会让那伏允逃脱!”
门帘掀开,一名魁梧大汉走进帐中。
来人正是侯君集。
听了侯君集的话语,李道宗不由讥道:“哦,侯将军有何高招?”
侯君集神色傲然的说道:“兵者,诡道也!王爷诱敌主力,再遣精兵突袭,此策虽好,却被伏允看穿,埋伏以精兵,最后纵火焚荒,使得我军进退维谷。如是由本将带领,一面由大军正面攻击,一面派遣张允文领小队人马寻库山小径而突击之,断不会让张允文领兵马与敌厮杀!”说着瞧了张允文一眼,“王爷岂不知张允文擅长着乃是小股突袭,于这领军正面作战,却是差了些!”
此言一出,若不是张允文对其早有成见,恐怕还会引为知己。
李道宗却是惭愧的看了张允文一眼,默默回到座位之上。
这时候李靖发话道:“好了,此事已经过去,不必再做争辩!眼下之事,还是多多讨论一下我军下一步的部署情况!”
侯君集不再说话,直入大帐中,坐于李靖下首处。
待侯君集坐下,李靖道:“如今形势已经了然,诸位有何建议,尽管说出来!”
李靖话音落下,众将顿时一片沉默。片刻之后,那李大亮当先道:“大总管,末将以为伏允纵火烧荒,却是将这片地区的冬草烧尽,缺乏草料,我军战马消瘦,人疲粮少,远入为难。故请大总管安居鄯州,待明年牧草生成,马肥力增之后,再图进取!”
李大亮话语一落,薛万均等将领顿时颔首,表示赞同。而李靖,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李将军此言差矣!”这时候,那坐在李靖下首处的侯君集起身道,“今日伏允一败,鼠逃鸟散,斥候亦绝,君臣携离,父子相失,取之易于拾芥。此而不乘,后必悔之!故末将建议,大军即刻往南追杀,一举生擒伏允!”
李大亮正要在说些什么时,李道宗也起身道:“诸位莫不是忘了去年段将军之事?向者段将军凯旋而还,才及鄯州,虏已至其城下。便是因为段将军一战并未伤其根本,吐谷浑根基犹存,且众为其所用!若是我等安守鄯州,伏允纠集西域诸国,甚至南面吐蕃,共同为患,又该当如何处置?所以末将赞同侯将军之言,大军即刻追杀上去!”
听了侯君集、李道宗的话语,李靖倒是微微露出一丝笑容来。张允文心头也是微微点头,这侯君集虽说人品不咋地,但是打起仗来确实是一把好手,且死忠于李世民,难怪能居高位!
李道宗的话语说完,众将却是不再言语,皆是齐刷刷的望着李靖。
李靖捻须沉吟片刻,转身望向身后的巨幅地图,默默思考着。
“传我将令!”片刻之后,李靖蓦地转身道,“大军暂且分两路追击伏允,老夫与殿中少监薛万均、李大亮还有张允文趋北道,侯君集与李道宗趋南道!诸君一齐努力,早日捉住伏允,踏平伏俟城,平靖西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