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就见乐暄搭了眼帘,道:“下官当不起殿下如此抬爱,天色已晚,先告辞了。”
沈聿先私心想留她多说几句,可见她脸上已出现了明显的倦意,恐惹她不喜,便强压住想留人的心笑道:“好。”
等乐暄走了,沈聿先还瞧着她离开的方向出神,候在后头的王舂实在看不过去,小心翼翼地提着灯笼上前:“殿下,赶紧回去歇着吧。您本就着了风寒,若再在这风口站着,病势缠绵,奴才可怎么和淑妃娘娘交代?”
沈聿先似是倾诉,又像是自言自语:“每次都是本王望着她的背影离开,她甚至一次都没有回头过。对于本王,她大概从来都没有半点不舍。”
王舂微叹一口气,别人以为五殿下对乐司乐只是朝夕露水之情,一时兴起罢了。可他自小跟着殿下长大,自然知道殿下这次用情至深。
只是普通人的婚事,都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别提皇室子弟了。淑妃自来门第之见深厚,绝不可能接纳乐暄。孝文帝又一向看重他,必定是另有打算的。
更何况落有意,流水无情。
殿下这次终究不能像以往那般得偿所愿。
王舂正呆呆想着,就听沈聿先自嘲一笑:“本王真是病糊涂了,竟和你说起这些。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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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淑春轩。
刘琁才经历了小产,虽然已经醒了过来,但仍旧只能卧床休养。
听春晓将昨夜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禀告了一遍,刘琁用软帕擦了擦唇角的药渍,低低道:“不错,你做得很好。”
春晓苦笑不已,刘琁明明早就知道翡翠每日都会对殿中的香炉动手脚,但却装作不知,仍由淑妃害死肚子里的孩子,甚至还派她先一步替换了昨夜的香灰。恐怕翡翠到死,都想不通为什么那些魇息香的香灰为什么会落到她的手上。
她明白刘琁心里的苦,她也希望那些伤害刘琁的人都遭报应。现在,翡翠是遭了报应,可她家主子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她替刘琁掖了掖被子,凑近低声道:“小姐,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如果靠我自己一人,想出宫绝无可能,必须得找到人帮我们才行。”刘琁目光一沉。
“找谁?”春晓疑惑道,“找聂姑娘还是?”
“聂莹?”刘琁嗤笑一声,“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罢了。”
她将粟玉软枕塞在腰下,支着自己的身子道:“这次她进宫供职,倒是屡次来淑春轩同我套近乎,可我还没忘进宫前,她仗着她父亲官职略高于我爹,表现出来的那副嘴脸。指望她帮我,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
春晓想起聂莹从前那副眼高于顶的样子,又想起昨夜的事情,便恨恨道:“小姐说得正是呢。若聂姑娘真关心小姐,也不至于到了昨夜那种境地了,还一门心思地想着找宁国公府家小姐的麻烦。可见真是没把小姐的死活放在心上。”
“宁国公府的小姐?”刘琁好似想到了什么,“是霍祈?”
“是这个名儿。”春晓想了想,“说起来,这位姑娘可真算得上有胆色的。昨夜淑妃娘娘搜罗了那么多人指证是她害了小姐,可她倒丝毫不惧,在陛下面前都气势汹汹的。”
刘琁面露讥诮,淑妃这次出手,打的是一石二鸟的主意,目的就是将她小产的罪名扣到霍祈头上,只是最后被她安排的春晓反将一军,这才失了手。
她不由勾起唇角:“霍祈,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霍祈:我没惹你们^_^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