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睁着眨了眨眼,卷翘的羽睫上缀着几滴清滢的泪珠。
直至看清眼前之人,她傻愣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吸了吸鼻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阿寻。”
小姑娘的脑袋抵在祁荀胸口,哭得梨花带雨。
眼泪啪嗒啪嗒落在祁荀的手背上,她抽噎了一声,声音断断续续,显得楚楚可怜:“这陈正端...真不是甚么好人。”
祁荀心里一紧,鬼使神差地捧起她的小脸,捻着一截衣袖,笨手笨脚地拭去她眼角的金豆子。
若丛昱在此处,他定是吓傻了。
素来对姑娘爱理不理的小侯爷,此时竟有些慌神。
祁荀拿惯了重器,下手每个分寸。可他拭泪的指头却紧绷着,指尖微微打颤,生怕自己力道太重,弄疼白念娇嫩细腻的小脸。
“好了小姐,不怕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他措辞许久。
白念眨眨眼,哭着哭着,极煞风景地打了个嗝。
她扯过祁荀的袖口,眼泪鼻涕一顿抹擦。
祁荀嘴角微扯,无奈地笑了笑。
“阿寻。”白念鼻尖翕动,仔细嗅了嗅:“怎么有股血腥味儿?”
她侧身去瞧,只见陈正端躺在地上,双眼紧闭,额前鲜血汩汩不断。
再瞧自己的手,手背处也染着几滴鲜红的血渍。
一想起这是陈正端的血,她便直泛恶心。扯过金钩上挂着的床幔,愣是擦红了手背,也掩不去腥臭的血味。
“阿寻,他是不是死了?”
祁荀瞥了一眼地上的人,眼神一寸寸地冷下去,他哪会教他死得这般痛快。不过是拿花瓶砸了他的脑袋,暂时昏过去了而已。
他解开白念手脚的粗绳,白生生的腕间绕着几层浅红,脚腕处也是。
小姑娘太娇嫩了,轻轻使劲,便能留下浅红的印记。
“还能走吗?”
不知是不是惊恐后的幻觉,白念觉得今日的阿寻尤为柔和。
白念撑着床榻起身,脚落地时还能将就着走几步,只那几步好似用了她浑身的力气,药性起时,她强撑着墙沿,垂着脑袋胸口起伏不止。
祁荀没瞧清她的面色,只以为是腿疼走不动路。
一手揽在盈盈一握的腰肢,没花多大力气,就将人横抱了起来。
今日天暖,白念的衣衫料薄,掌心的温热缓缓覆盖在腰间,她身子微颤,喘气埋首在祁荀的胸口。
祁荀僵愣在原地,喉结下滑,眼底如幽潭,沉得可怕。
白念的小手不安分地扯着祁荀的衣襟,露出他深陷的颈窝。
若她此时清醒,应能很清楚地感知男人紧绷的身形。
闷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别乱动。”
白念哪儿听得进去,她攀上祁荀的脖颈,用温热的小脸蹭他:“阿寻,好热呀。”
第30章 入v三合一 偏到了白念这儿,甚么原则……
祁荀瞥见地面的药碗, 心里的存疑得到印证。
“下三滥的手段。”
像陈正端这样风雨月的老手,图欢愉都来不及,想来也不会备着解药, 他抱着白念快步出府, 瞧她这幅难受劲儿, 不吹些凉风,怕是遭受不住。
祁荀来时, 骑了乔元均的马。
缰绳一牵,便有凉风扑面而来。
熙攘的长街热闹极了, 陡然瞧见纵马驰骋的男女,不免聚在一块说上几句闲话。
也亏得白念垂着脑袋, 亦或是往祁荀身上蹭,众人这才没瞧见她通红的面容。
祁荀的手圈在她身前,没少被她揩油。
“阿寻,我难受呀。”
她转了转身子,别扭地搂住男人紧劲的腰身。
只是这个姿势有些不适,她歪歪扭扭地, 努力想转过身去。
“你坐好成不成?”
东倒西歪, 太容易坠马了。
白念不听,踩着马镫的脚一使劲, 企图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