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生怕自己掉下来。
回房后,裴寂倒床就睡,可见是累极了。
沈念安挺心疼他的,她隐约觉得他好像一直在筹备一件大事。
其实从六年前刚认识他的时候,她就有这种感觉了,只是不便说出来罢了。
如今汪家也垮了,他离自己的目标应该更近了。
她其实从来都没奢望过什么,权势地位和钱财,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死后就什么都没了。
就好比父亲,他活着的时候,对这些东西也有一种莫名的执念,可最后得到了什么样的结果,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她不盼裴寂未来过的有多好,她只希望他们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辈子就足够了……
翌日一早,沈念安起床的时候,裴寂已经进宫了。
他这人好像总有用不完的精力,明明昨晚是一起睡的,可她都快困成狗了,他居然还能准时早起。
要不说这是干大事儿的人呢,简直自制到可怕。
而彼时的皇宫内,裴寂和大皇子正在御书房对峙。
他将手里的证据交给老皇帝后,皇上勃然大怒,即刻宣南宫曜进宫。
南宫曜这几日过得正不顺畅,皇后被废了,汪家也垮了,他身边可谓一个能用的人都没了,多年筹谋毁于一旦,让他怎能不生气。
可父皇的命令却不能不听,他一路上设想过很多种可能,父皇突然召见他,必然是为了汪家的事,而他这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和汪家撇清一切干系。
但他万万没料到,父皇所为的竟然是三年前的科举一事。
眼见裴寂也在这儿,他心里什么都明白了,哪能承认是自己提前泄露了考卷,张嘴一顿乱喷。
“父皇,儿臣是冤枉的,这是定安王在栽赃陷害儿臣,儿臣从未做过这种事啊!”
裴寂面无表情道:“大皇子,臣呈给皇上的证据乃是你身边的一位幕僚转交给臣的,臣私心猜测,若大皇子当真是一个光明磊落之人,臣手里未必会有这些东西,至于什么栽赃陷害,臣自认自己还没有这么大的胆量陷害当朝皇子。”
“裴寂,你连汪太傅都敢算计,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来的!我知道,你是老三的人,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扶持老三坐上皇位!”
南宫曜已经被逼急了,为了活命,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污蔑了裴寂和三皇子的关系还觉不够,他又扭头看向老皇帝,迫不及待地想坐实了这罪名。
“父皇,您相信儿臣,儿臣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儿臣同您一样向来最重视人才,怎么可能会知法犯法,这一切一定是老三和定安王在背后搞鬼!
他们把汪家弄垮了,接着又来算计儿臣,若是儿臣也倒了,老三自此以后就彻底高枕无忧了,说不定他们接下来就要对付您了,您千万不能相信他们啊父皇!”
裴寂冷笑一声没说话。
老皇帝则扔了手里的书信,怒不可遏地瞪向南宫曜。
“你这些年在朕眼皮子底下偷偷做了多少小动作,朕不是不知道,但朕念及父子亲情,对你一忍再忍,总想着你会有收手的那一天,可是朕没想到你的手段竟然越来越卑劣!
你好好看看这上面所写的东西,不要告诉朕,你在江南卖官鬻爵也是定安王污蔑你的!”
南宫曜闻言一震,万没想到定安王竟然把这件事情也挖出来了。
裴寂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查探此事的,关于他的所有事情,裴寂到底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