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它们来了。”
三条火种舰？
张辞顺心里默默的想着它的样子，不得不承认，那是真的大。
记忆中的库玛站在八十八号城的高楼上，有狂风，但并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喷射的能量气流。城市的上空有巨大的飞行装置，不像是飞船，但也不是飞机。
“最初的原住民没有多么高深的学识，没有多么强壮的身体和解放的思想。唯一的优点大概是……听话。毕竟不听话的，都死了。最初原住民开始大规模依赖科技造物，这在当时不是什么坏事儿，直到……末日降临。曾经八十八号城是与世隔绝的，所以不知道南方变成了什么样，101号舰的到来为八十八号城打开了一道豁口，我们暴露了坐标。”
“万一你没能从这儿找到答案呢？”库玛说，但很快，他就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话语：“不，看来是我想多了，就算你没从我这里找到答案，你也会在火种的核心里找到答案。”
“以前人类创造工具使用工具，但现在的人们依赖工具，以至于……放弃‘人类’的身份，成为工具。唔，这一点你现在可能不太清楚，在末日降临前的那段时间里，人类的世界里关于机械飞升的论调相当盛行。所以在大街小巷上经常能看到义肢改造者。”
“那么末日兽的准则就是——‘不让人类活着’。”
张辞顺和库玛看着画面，看着复生的‘库玛’将自己冰冷的手搭在空的手上并且被对方用力从床上拉起来的时候，库玛才说道：
“一个螺丝钉最快乐的时候，是他还没意识到自己是个螺丝钉的时候。”
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
“现在呢？”
库玛刚刚说话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曾说过，他的记忆储存在火种核心矩阵当中，而阅览记忆文件，对张辞顺来说，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甚至……就效率而言，远比现在要快得多。
“你见过末日兽吗？”
飞行器的上方用喷漆描绘着101的字样，但有些褪色，这种褪色并非自然褪色，而是被剐蹭摩擦之下的损耗。
“那个枷锁，叫寿命。”库玛说道。
画面在此刻定格。
声音落下，定格的画面开始继续运动。
“当时很兴奋，但是放大到时间的尺度上去看，它的到来，给八十八号城带来了重创。”
“这里是记忆空间，不是数据空间，在这里我们彼此都没有攻击的手段。而外面你的‘躯体’正在被我撕裂，你的消亡是注定的。至于伱说的我笃定你会回答，其实并没有。对我而言，你回答也好，不回答也好，我最终都会在接下来的记忆旅途中找到答案。只要你还记得。”张辞顺平淡的说道。
“它来自大西北，101号城。一路向东，构建了末日后混乱逐渐平息时最初的讯息渠道。八十八号城是它计划中的倒数第三站。它的到来让八十八号城不再成为孤岛，而是融入了群体中。”
张辞顺默默的听着库玛的话，直到他停下之后，才插嘴说道：“癌症？”
强大的推进力足以让它做到任何它想做到的事情。
“空。”
“在进化的路途上，末日兽和人类，就像是现实和倒影一样的关系。人类永远不能在个体的伟力上胜过末日兽，而末日兽也永远无法掌握科技。”
“我从原体的细胞中来，虽然培育后的个体是由全新的细胞组成，但这只是看着全新。内里却不是。没人知道哪段基因或者是什么东西记录了细胞分裂的次数，唯一知道的是，哪怕是一个刚诞生的克隆体，虽然表面上的细胞寿命是崭新的，但内里的无法抹除的记录却清晰的记载着原体的‘寿命’。”
库玛却摇了摇头。
“由细胞播报的，自然死亡。”
“所以……个体的进化在科技看来，是一种病。既然是病，那么……自然会有人进行攻克，所以说啊，是人类站在高台上，一次又一次的，将不断向上前进的自己推下去的。”
摸样很奇怪，工型的，看起来像个异形。它不符合空气动力学，也不需要符合空气动力学，因为它需要的，只是力大砖飞。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库玛没回答张辞顺的问题，反而看着眼前的记忆片段。他已经记不清细节了，但这些片段却全方面的在帮他回忆。
“不贴切，癌细胞。”
“看这里……这里……这里……”
“六。”
“两千多次重生里大多数都是实验性质的。我只有过一次寿终正寝，那是唯一一次。我们刚刚看过的那一次。”库玛回答张辞顺之前的问题：“我是实验者，也是试验品。八十八号城需要的是一个完善完备的蓝图计划，但现在我们看到的这个时间段，蓝图计划并不完善。”
“那是一场暴雨，一场遮天蔽日的，虫雨。”
张辞顺摇了摇头，别看他现在脑子里一大堆关于末日兽的各种资料，但这些资料都是文字形式或者是口头叙述的，没有画面，张辞顺甚至连想象都做不到。
“那之后，八十八号城经历了第一次，末日兽攻城。”
“目前状态一切正常，数据记录。来看我的手，这是几？”一个白衣研究员冲着睁开双眼的库玛问道。
研究员收起了自己的东西，将脸上带着的口罩摘下，冲着库玛露出了一个明晰的笑容，并伸出了自己的手。
“当我们剔除掉所有的科技，回望人类自身的时候，其实你会发现人类不是没有在个体的进化道路上继续前进，而是遇到了门槛。这个门槛本来不高的，但因为我们科技发展的水平太高了，所以……硬生生的将这个门槛给拔高了。”
库玛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伴随着的，是黑下去的天空，和死寂的嗡鸣。
“末日前他们有个很有意思的名字，洋辣子，是可以食用的。但末日，将人类与他们之间的关系调转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