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尔斯说着，无情地用灵能在佩图拉博神经上敲了一下。
佩图拉博将一只手抬起来，握紧成拳头，无意识抓握的动作就像正在握碎一颗根本握不碎的鸡蛋。
“我是你的学徒，莫尔斯。我的学习就是跟着你学习。”
“伱得教我修整石雕，莫尔斯。还有一周我就要与安多斯比试了。”佩图拉博双手撑桌，努力让自己显得高大些。
“难道不是吗！”
“好吧，佩图拉博。”莫尔斯脚跟点地，令藤椅前后摇晃起来。“看起来你很没信心凭自己的学习去击败安多斯。”
“不是的，莫尔斯，你就是比他们强！”佩图拉博说。“这是绝对的，没有人可以否定！”
他吸了口气，说：“我刚见到你的时候，你曾经有个石像是完成品。”
“因为你要刻新的石像。你精益求精。”
他听起来竟然有些委屈。
“莫尔斯。”门立刻被推开，润滑保养过的门轴过于光滑，以至于对男孩急切的脚步声没有任何遮掩效果。
佩图拉博不接受失败。
“我是去了！”他一下子抬高声音，又迅速找回理智，手指末端指节在桌上压得发白，“但他们可不比安多斯优秀。所有人都知道安多斯是天才的工匠，大家私下里都说他不该是个王子，因为一件石雕总能活得比一个家族更久。”
莫尔斯开口，在命令的语气里增添了沙哑的柔和。
莫尔斯嗤笑一声，接过纸包打开，佩图拉博再接再厉，继续伸手翻他的小布袋，并低着头问：“你要水果吗？”
“现在，闭起眼睛，想象你的身体变得沉重，你的脚踩在地上，感受到土地的重量了吗？很好，你的身体正在放松，更加放松。椅子托住了你的背部，你的腿，你的身体。你开始呼吸，深深地呼吸，吸气，呼气，吸入新鲜的空气，沉郁随着呼气飘走……”
但他不认为自己能获胜。
莫尔斯将工具轻放到一旁，打量着佩图拉博：“十秒前我才见到今天的太阳，我以为你至少会给我留一顿早饭的时间。”
莫尔斯吃完面包，拍了拍手，抖掉黑布上的面包屑，在佩图拉博被慌张的情绪一把拍昏前，才不无讽刺地说：“现在它变回原料了。猜猜为什么？”
他得让这柄利刃的成品正确地落入石像尚未雕刻的手里，好好地握着。
他继续叫泥塑漂浮在空气中，不受多余的外力，并且保持合适的湿度，对着门口说：“早安，佩图拉博。”
佩图拉博照做。
“你什么时候能教我做石雕？”他盯着莫尔斯，强硬，但不安地说。
佩图拉博把另一个圆滚滚的纸包扔到一边，然后往莫尔斯房间里的桌面上一件一件地拿工具，最后出现在桌子中央的，是一块完好的新石料。
接着有人敲响他的门，敲击声沉重短促，比平时更快的节奏彰显出门外之人暗藏的焦急。莫尔斯望了一眼窗外，才知道天亮了。
莫尔斯最后看了他的石雕一眼，一块轻薄的布漂浮而来，轻柔地罩住它。
男孩摔在地上，很快发出鼾声。
这孩子可没有打鼾的习惯，除非他连着两天没能合上眼超过十秒。
莫尔斯帮他整理了一下睡姿，放平他别扭的腿脚胳膊，身下垫一块叠了三层的地毯，身上扔块白布盖着保温。
搞定之后，他平心静气，继续琢磨他的黏土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