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漫看着眼眶通红的皇后,便猜到她哭过了。扬起淡笑,上前行礼,“儿臣参见母后,母后不要担心,儿臣不会去沙陀国的。”
“混账,你自己做的混账事还不够,还要连累傅家吗?你有没有想过本宫,想过你皇兄,想过傅家无辜之人?”
高嬷嬷引着一漫进了清宁宫。
宫人应了一声,纷纷散去。
而后,拂袖离去。
言罢转身便要去汇报,白溢越过白洪,突然跪下,“属下以后就不回宿卫处了,大公主西北一行,需要送亲和监视之人,属下愿意前往。”
“你——”
一道微风吹过,一漫若有若无的听到了一声‘是’,松了一口气。
况且太子身体渐好,背后有傅家支持,若是她会面谢家嫡系是为了支持太子——太子再有谢家支持,打破朝局平衡,就更触及到了皇帝敏感的神经。
白溢刚到宿卫处,白洪统领便迎面走来,看着白溢出现,松了口气。
一漫愣怔了一下,“母后.也不信我吗?”
一漫慢慢起身,无奈的笑了笑,“也对,我和亲后,皇帝必然对你和皇兄心有愧疚,从而加倍补偿。既得利益者,怎么会承认不公呢?”
“是不是明日就能解除封锁了?”
皇后啜泣了两声,“你不去能怎么办?这是你父皇的意思,你为何不早跟母后说你与泰云侯的事情.”
一漫转身前,侧着身子看了皇后一眼,像是透过冰川凝视一般,让心五脏皆凉,通体生寒。
自从经过上次宋言的事情后,高嬷嬷变得温和了些,此时看着皇后权衡利弊后的结果,也只能对一漫投去可怜歉疚的目光。
但是此刻证得清白必须让众人皆知,摆在明面上,利用人言可畏,才能让皇帝不得不取消和亲。
寒枝上前一步,“都先去休息,有事明日再说。”
他定然以为一直乖顺听话的女儿,在暗中勾结世家,出卖皇家,妄图阻止他推行新政。
有的举着扫把,有的拿着木棍,有个小宫女举着一个磕坏的琉璃瓶子想砸过来。
还有就是时间证人,泰云侯出事的时候,她在宫中。但这一点也很容易推翻,旁人大可说是延时用药,或者派人所做。到时候随便找上一具死尸,就是说不清的证据。
“你胡说什么?”
管将军皱了皱眉,看向前方的黑暗,半个人影都没有,疑惑的看向大公主。
“大公主,您没事吧,陛下是不是相信您的话了。”
如今她陷入困局,白溢也定然左右为难,一方面要听从皇帝对她监控或者不利的命令,一方面白溢不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我以为你重感情,不会这么快回来,你先待在宿卫处待命休息几日。”
一漫淡笑着微微摇头,眼中带着失望的深渊,抬起头看着痛心的皇后,“母后,我已经是天下最尊贵的嫡公主了,为什么还是得不到公平?”
一漫刚踏进清思殿宫门,就看到清思殿的宫人,像猫头鹰似的放着光盯着声源处。
白洪背着手在原地走了两圈,“暗卫第一课就是不能与目标发生感情,你还记不记得?”
那日去拜见了皇姑母,若是皇姑母能作证,她只是偶然遇到谢家四子。再将那日驾车的凤雏苑高手审问一遍,让他复述一遍过程,或许能辩解一番。
只要打消了皇帝认为她与谢家勾结的顾虑,就有机会再处理泰云侯之死与她的关系。
最奇怪的是,幕后推手,到现在,都没有半点风声手脚露出来。
那日回宫的时候在宫门处停留了许久,不知道那日值守的将士有没有看到有人盯着他,或者白溢——白溢应当已经回去复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