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实是,从弥山遇袭开始,景离就派人去查林寻的底细,但都无获而归。
像在迷雾里找路,每次要接近真相时,线索就会被人掐断。
宋枝落倏然勾唇,上挑的眼眸里是张扬的笑意,“听王爷这么一说,我好像非去不可了。”
景离眼底暗色深沉,掺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怒色与悲凉,“本王放你走了吗?”
“那王爷的意思是,要把我囚禁在王府吗?”
宋枝落细长的指节缠上景离桎梏在她身旁的手,面露无辜地问道。
她吃准了景离不会伤害她。
“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景离微曲手臂,男人温热的气息愈发贴近,一字一句烫得宋枝落心尖发颤。
“宋枝落,我对你,动心了。”
如果可以选,景离不介意把宋枝落困为笼中雀,做他的掌上娇,只对他一人笑,为他一人哭,让她再也逃不脱。
他最终还是成了戏中人。
宋枝落抬眸,撞进景离素来寡淡的眼中,是不加遮掩的炽热。
老人说,薄情的人往往也深情。
看来是真的。
宋枝落心里的防线轰然崩塌,她拉着景离衣襟往下,情难自控地吻上景离微凉的唇。
笨拙又青涩。
她骗不了自己,或许她的心里,早就住进了一个人。
景离短暂的怔愣后,发了狠地反客为主。
等到宋枝落被放开后,她的眼尾湿漉漉的,微微喘着气。
景离居高临下看着她,声音哑得不行,“宋枝落,我不喜欢做正人君子。”
宋枝落抵着景离炙热的胸膛,小声说道:“你先起来。”
景离含笑地抱着宋枝落坐起,可在看到宋枝落身下叠好的衣服后,眸光微凝,“非去不可吗?”
“景离。”宋枝落唤了他一声,温柔似水。
“刑部大牢的事已经发生,景湛现在就是一条草木皆兵的疯狗。我再留在府里,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而简珩突然来京,应该也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锦江案拖得太久了。所以我去太医院,不是冲动,更不是因为所谓的旧情人。”
宋枝落的话抚平景离身体里翻涌的欲望,他的眉头却蹙起。
“那你知道赵德清和景湛什么关系吗?”
这回换宋枝落一愣,“他们两个有什么关系?”
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太医院院首,能有什么关系?
最多是医患关系。
“贤妃没进宫前,曾嫁过赵德清。”
宋枝落红唇微张,“那皇上还……”
“皇上不知道。”
宋枝落被惊得呆住了,久久没有说话。
景离认真地看着宋枝落,“所以你在太医院,处处要小心。”
宋枝落垂下眼睑,“我知道了。”
景离走后,宋枝落靠在门上,失控的理智也慢慢回归。
入夜,东宫。
明明灯火摇曳,亮如白昼,却盖不住窒息的阴沉。
一名侍卫跪在地上,头不敢抬,声音微颤,“回禀太子殿下,城内关于暗刹重现江湖的流言四起,像是有人故意散布,属下尽力了。”
“废物!”
釉质茶杯在侍卫面前四分五裂,碎片擦过侍卫的右脸,留下一道血痕。
景湛从椅子上站起身,温润的面容有些扭曲,眼神犀利如刀,抬脚将侍卫踹倒在地。
他蹲下身子,钳住侍卫的下巴,厉声问道:“皇上收到风声了吗?”
那侍卫慌忙摇头,“没……没有。”
“好。”景湛刚松开手,殿外急匆匆跑进一名小太监,传报:“贤妃娘娘到!”
景湛睨了眼伏在地上的侍卫,呵了一声,“滚出去。”
侍卫如获大赦,迅速消失在景湛的眼皮下。
不多时,贤妃拖着及地的宫裙走进殿里,精致的脸上是化不开的沉重和焦躁。
景湛刚要行礼,被贤妃止住,语调有些急促,“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礼节?”
顿了顿,她继续道:“查到是谁在背地里搞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