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轻轻地摸?
理所当然地提议,六眼的咒术师又眨了眨那双意味着咒术界最强战力的眼睛,然而被张起的那边眼睑只是徒劳地颤动,像被缠在蜘蛛网上的蝴蝶一样,任人摆布的样子反而更惹人怜爱。
诺德的指尖落在那里,不,只是落在了眼睑,轻若无物的触摸带来一阵酥痒,是因为皮肤很薄吗,这处地方意外地敏感。
悟,接着,他的男友开口了,我并不是只喜欢悟的眼睛。
是和他预想的下一句话完全不同的内容。
这次是意外而无辜的眨眼,五条悟一时还没想起来发问,只有眼神里透着困惑,像嵌在白玉里的宝石。
那
也不是只喜欢你的脸。
诺德无奈地看着刚想伸手指着自己的五条悟。
性格。这家伙说。
五条悟一脸古怪。
虽然我觉得你多半不是在说谎,他撇嘴,但总觉得难以相信。
诺德并不意外,继续解释着,最开始的话当然,悟的眼睛非常美,是超乎常理的美。悟也可以理解吧,我想因为你的眼睛对你着迷的人应该要多少有多少。
倒也没有那么多。
只是要是因为什么契机喜欢上一个人的话,也会渐渐喜欢上那个人的其他部分,这种事情也不奇怪啊。再说,悟的性格本来也很可爱。
那你品味好差,五条悟仍然没怎么接受,小声嘀咕着,和喜欢魔女有得比。
那让诺德轻笑,悟在说自己吗。
不知怎么又落入劣势的年轻咒术师忿忿不平地瞪他。
是很可爱的性格啊。比如说诺德亲他的额头,又是那种仪式性的亲吻,轻飘飘地抓不住这一点。
那些言语之间满溢出纯粹的喜爱,和内容融在一起却让人难以理解。
那个一般算缺点。五条悟毫不留情地指出。
怎么会呢。漂亮的蝴蝶拍起翅膀来的样子更好看,光是看着就会觉得很高兴。悟是我喜欢的类型。诺德扣住他的手,五指顺着指缝嵌进去,自然而然地交扣在一起,我不是非要成为悟的特殊的存在,所以,不要在意我上次说的话了。悟不需要在意这些。
不需要在意这些,无聊的事情。
蜜色的眼睛里的确充满暖意,但还有一份,没有攻击性的,没有恶意的残忍。
又不是说一句不要在意就能不在意的,五条悟不禁攥着手,近乎粗暴地反扣住他,不如说我非常在意,在意得不得了。
抱歉,原谅我吧。诺德轻声说。
又这样连及格都算不上的回答,五条悟完全没接受,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要说。
一时的贪欲?他想了一会。
这份坦诚要更讨喜一些,猫咪被取悦了,嘴角扬起一点弧度,所以还是想要吧~不用害羞嘛,坦诚一点直接承认不就好了。
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忘了吧。诺德却只给出了不解风情的回答,一点也不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甚至低头试图亲吻他试图用敷衍的亲吻来结束这个话题。
五条悟躲开,不满地挑眉,不会?
好像轻轻叹气了,诺德无奈地放弃,回答着:不会了。
绝对不会?他睁大眼睛。
大概是因为被追问到这种程度也多少觉得有点受伤,但诺德不是会把自己的情绪转嫁给别人的人,所以他只是稍微显得有点难过,这会儿又顺从地继续说着,嗯,我保证。
我不是要你这件事也保证!
反复的暗示完全没有用,不如说完全起了预想之外的反效果,心理年龄和小学生无异的咒术界最强要因为挫败而恼羞成怒了。
被别人反过来指责,一般来说,会生气吧。
唯独这家伙,总是像没有名为生气这个状态一样,甚至让五条悟完全无法理解地,在这时候轻轻笑起来。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我大概知道悟想说什么。诺德声音和缓地说。
你根本就一点都不知道。
嗯,我知道。像是听到了他的想法一样的发言,诺德靠近,不再试图亲吻他,而是抵着额头,碰着鼻尖,脸颊贴着脸颊,像什么相互试探的野生动物,光是悟想对我说那些话,我就觉得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诺德搂着他,在他身边躺下,说话的时候贴在一起的胸壁也传来模糊的声音。
所以不用说也没关系。我不是想让悟觉得烦恼才说的,不用非要作出自己不想作出的承诺。他说。
难以反驳。一句一句分开每句话都说很合理。又是这样。
我就要说。五条悟吐出一句话,只觉得不满在胸口膨胀,说出的话也像是在赌气,只许你迁就我吗?仗着是年上态度很嚣张呢你也没有比我大多少不是吗。
悟是十八岁的话,我应该还是比悟大很多的。这家伙居然还在开这种无关痛痒的玩笑。
不要转移话题五条悟不为所动。
但没有、没有那么容易说出口。如果能说的话早就说了。诺德耐心而顺从地等待着,只是也好像准备着随时再说出一句让他能毫不尴尬地摆脱现状。
他才不需要。五条悟咬牙切齿地想。
我也不是那么随便。半天才说出来的第一句话是这个,甚至带了点讨要安慰的意思,五条悟不是很满意自己的表现,但说出口的话立刻擅自脱离了掌控,我喜欢和你在一起、
他点在诺德的嘴唇。
我还没有说完,他抱怨着,好像不管怎么说你都会误会,所以我还是要直接说。深深地吸气,我要说了啊
几次张嘴,回忆着说话的方式,什么都不去想,甚至闭上眼睛,才能把那句话说出口。
我喜欢你。五条悟说,说完,立刻匆匆地说了下去,都说到这种程度了,你应该明白了吧,真是的很不好意思啊。也许想要掩饰心情,也许想要夺回主导权,他几乎是恶狠狠地说,所以,你到底要不要摸我的眼睛。
对视是很迷人的。
危险,充满侵略性,让人焦虑,又让人着迷。
诺德现在就在看着他,不是看着他的眼睛,而是看着他,蜂蜜色的眼睛里泛着绸缎一样的光泽,他的样子印在那双眼睛里。
他果然是应该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