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话还没说完,林子睿已经折身回了屋内,乔文只好将目光对上林太太。
林太太笑着随口道:听说你和子晖是定好的朋友。
乔文点头:是的。
林太太道:他父亲临终前交代的话,阿文应该知道吧?
乔文愣了下,点头。
林太太道:他父亲说得没错,但愿他能听从父亲的遗愿。
说完这话,便转身回屋。
乔文当然还记得林兆明生前对林子晖说过的话,让他远离钟家和林家。这这两家加起来就三人,林太太钟凯文说白了与他并无任何关系,无需特意交代远离。
那么真正让他远离的,就只有原本该关系亲近的人,也就是他唯一的兄长林子睿。
林太太这番没头没尾的话,很像是一个提醒。
而一个母亲提醒旁人远离自己的儿子,意味着什么?
乔文了然地深呼吸一口气。
阿文,这是我的私人珍藏,希望你能喜欢。林子睿提着一支酒笑盈盈走过来。
乔文弯唇一笑:杰弗瑞,那我就不客气了。
第136章
黑沉沉的天空,飘起了凉丝丝的小雨,带着腥味的海风,扑面而来,让甲板上的陈迦南狠狠打了个喷嚏。
他摸了摸鼻子,表情里露出一丝不耐烦,歪头对身旁的钟凯文道:钟叔,你到底带我见什么人?非得选下雨的大晚上来海上见面,回头风大起来,小心把我们吹进海里喂鲨鱼。
钟凯文揽着他的肩膀道:放心吧阿南,我带你见的绝对是能让我们赚大钱的大佬。这种天气,海上才没人,海警也懒得出来巡逻。说着又将手挪在对方光裸结实的手臂上,啧啧两声,年轻人就是身体好。
陈迦南推开他的手,蹙起一双俊眉,义正言辞道:钟叔,咱们一起赚钱没问题,但你要馋我身子我可不干!
钟凯文年过四十,只有过一次短暂婚姻,膝下无儿无女,外面都传他花天酒地荤素不忌,但实际上定然是爱男人胜过女人。有钱人玩兔子不稀奇,但他不爱面若敷粉的小白脸,就偏好陈迦南这样健朗有劲儿的小牛犊。
所以陈迦南说得没错,他确实馋他身子,馋得不得了。这短短一两个月下来,他简直要对这小牛犊掏心掏肺,无奈自己年岁已长,入不了小牛犊的眼睛,只能先想方设法将把人拐上自己这条贼船,回头下不下得了船还不得他说了算。
想着自己的如意算盘,钟凯文弯唇露出一个近似谄媚的大笑:阿南,你这是说什么话?钟叔是这种人么?我就是看重你是个人才,想跟你一起发财。
陈迦南借着游艇的一点微光,觑了眼这位老花花公子,有些不屑地扯了下嘴角,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问:对了,你干的这些生意,你那外甥知道吗?
钟凯文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当然不知道,他就一安分守己的读书人,不过我也没儿子,两家就他这么个小辈,还是得扶持着他,毕竟两家家业最终都是他的。
陈迦南又问:他跟你一样吗?
什么一样?
陈迦南:中意男人这件事?
这个钟凯文愣了下,笑道,你不说我还真没想过这事儿,杰弗瑞一表人才,牛津大学高材生,但这么多年好像从未听说他交过女朋友。
陈迦南一听,表情立刻垮下来,阴阳怪气道:人家说这事是有遗传的,看来没说假。不过怎么没遗传他爹,到遗传了你这个混账舅舅。
钟凯文大笑:我听说他最近和阿文走得很近,不会我这外甥看上你兄弟了吧?话说回来,阿文那小模样可真是
说到这里,他脑子里浮现乔文那张俊俏的白脸,虽然他自己不好这口,但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是张招人的脸蛋,不由得啧啧两声。
陈迦南的脸在他的啧啧中,彻底垮下来。
与此同时,夜幕中的海面上,远处一艘船只朝这边打了个灯光信号。
来了!钟凯文大喜,忙吩咐舵手打光回应。
几分钟后,一艘机动船靠近,几个穿着黑衣的男人登上游艇。
金老板,幸会幸会!钟凯文笑盈盈迎上去,与走在最前方的男人握手寒暄。男人个头不高,但身材精悍,四十来岁的模样,留着板寸,在与钟凯文握手时,一双鹰隼般的眼睛轻飘飘朝旁边的陈迦南扫了眼。
陈迦南记得乔文以前给他描述过这类人,因为在战场上待过,身上带着化不开的血腥味。他不动声色打量着这些人,发觉他们腰间都带着枪。
钟凯文真是为了钱什么都敢干,竟然与这类人做生意。
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港城的好兄弟靓仔南。你们要是经常看港城报纸的话,应该见过他。
金老板正眼看向陈迦南,目光中皆是玩味:可靠吗?
钟凯文道:当然可靠,他现在和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金老板点点头,大手用力拍在陈迦南肩膀,还顺势捏了两下:靓仔南的事迹我有所耳闻,是有本事的人,上了船就好。
这人看着只是轻松随意的一个动作,但那手上的劲儿非同小可,陈迦南只觉得肩膀一疼,表面淡定如常,心里却是将这王八蛋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金老板对他的反应很满意,点点头道:后生仔,身体不错。
钟凯文颇有几分骄傲道:那当然,做武行出身的,以前还是和兴社红棍。走走走,我们进去慢慢聊。
暖黄灯光的船舱内,比起外面斜风细雨的黑夜,又是另一番风景。几个人在沙发坐下,钟凯文的手下为几人各自倒上一杯热茶。
金老板呷了口茶,道:前几次交易很不错,所以我才在下次出大货前,亲自来港城跟你见一面。
钟凯文道:知道知道,上几回有阿南的功劳,这回我带上他,来见见金老板。
金老板点点头,笑说:做武行有什么前途,不过是赚个辛苦钱,哪能比得上我们这些大生意,阿南你很聪明。
陈迦南咧嘴一笑:那是,先前做武行累死累活,以为自己赚了大钱。最近跟着钟叔,才晓得我们做电影那点钱,就是毛毛雨。
金老板道:电影还是要做的,毕竟是条洗钱的好路子。
钟凯文笑着拍拍陈迦南的肩膀:那是当然,有名人这层身份做掩饰,才更方便我们做生意。
金老板深以为然地点头:比如像你们五爷?
陈迦南眉头微微一挑,只听钟凯文回道:实不相瞒,我五年前就跟五爷做事,周潮正出事那会儿,我真以为他就是五爷,直到回了港城,被牵线和金老板你做生意,才晓得五爷还在,只是时至今日依旧不知道他老人家到底是谁,我也挺好奇的。
金老板笑嘻嘻道:五爷真是藏得深,两年前周潮正的死,当真是个很好的烟雾弹。不过如今没了周潮正,等下回交易之前,钟老板根据五爷的安排,应该能猜得到一二了。
钟凯文不甚在意地摆摆手,笑道:好奇害死猫,给我路子赚钱就好,其他的事,知道的越少越安全。阿南,是吧?
陈迦南耸耸肩,表示深以为然。
金老板愉悦地举起杯子:行,那我就以茶代酒,敬钟老板和阿南一杯,祝我们合作顺利。一口喝完,站起身道,那我就告辞了。
钟凯文起身,与陈迦南一起送人。外面依旧下着淅沥沥的小雨,一行人回到机动船上,很快在马达声中,消失在黑蒙蒙的海面。
钟凯文和陈迦南折回船舱,让舵手返航,陈迦南拿了罐饮料,懒洋洋坐在沙发,道:那些人都带枪的,钟叔你敢跟他们做生意,胆子挺大啊。
钟凯文笑嘻嘻道:让我去他们的地盘,我当然不敢。但在港城做交易,我们上面有五爷坐镇,我们要是成了蝉,他们就是螳螂,后面还有黄雀,所以他们不敢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