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远没有当面指责顾宇痴心妄想,只隐晦地说:他还是年纪太小了,不适合进集团。
林镇勾唇一笑:年龄小没什么,好好教就是了。等小宇成长起来,正好成为公司的中坚力量。
他这话可是说到顾恒立心里去了,顾恒立连忙认同地点点头。
身边情妇也道:小林真是个明白人,我们家小宇从小就聪明,学什么都快,顾氏以后交给他啊,你们就放心吧。再说了,小宇才是正经的顾家人,顾氏那么大的一个集团,总不能让外姓人得去了。
林镇堂堂一个天之骄子,被这个女人称呼为小林,还话里话外说他是外人,不能继承顾氏,绝对算得上是侮辱了。
可是尽管这样,林镇脸上还是挂着微笑,好像根本没听到那个女人的话一样,反而附和道:既然二叔对小宇弟弟这么有信息,不如远叔就信他一回,给小宇一个机会。
顾恒远面色阴沉,他自然是看不上顾宇的,但是总不能不顾及林镇的意思,只好道:那就让他试试,学业也不能荒废。若是犯了错,就回来好好读书。
阮笙听到这番话,在心里默默吐槽,那个顾宇上学向来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学业早就荒废了。
顾宇一家人听到这话,顿时露出欣喜得意的笑容,尤其是顾恒立的情妇,睁大了眼睛炫耀地看向罗双玉,那夸张的眼线都快飞出去了。
不过林镇又说道,既然小宇进了集团,我们也不能厚此薄彼,不如让小傅也去试试吧?
他看向一直被忽视的阮笙和傅元灼:小傅愿意吗?
沙发上的人这才分给傅元灼一点注意力,他们都看见了傅元灼手臂上的伤,但是谁都不关心,一句都没有问过。
傅元灼低着头,表情淡淡的,看起来对进顾氏没有丝毫兴趣,道:我没有接触过,懂得不多。
林镇语气温和:不用紧张,只是让你们多了解一些。
傅元灼沉默片刻,才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
待众人转过头去,他才微微勾起了嘴角,露出带着深意的笑。
自从傅元灼被强制进入顾氏之后,他就变得很忙了,每天都要到很晚才能回家,连学校都很少去。
他右手还过着石膏,不论是处理文件还是准备材料都要慢上很多,偏偏傅元灼不愿假于人手,全部都要自己完成,每天都要忙到将近十二点。
这种情况,等到他拆了右臂上的石膏才好一些,不过手臂上还是裹着厚厚一层纱布,需要定时替换。
这时已经接近三月了,纱布需要两三天就要换一次,阮笙将医嘱牢牢记在心里,生怕傅元灼太忙忘记了这件事。
他从丁姨那知道,和傅元灼一起进顾氏的顾宇,早就打退堂鼓了,每天只去总部大楼点个卯,然后就不知道溜到什么地方去了。
哎!也就小傅老实,林少爷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生怕做的不好给人惹麻烦。丁姨连叹好几口气,脸上露出淡淡的心疼。
阮笙才不相信傅元灼会老老实实地工作,但他知道傅元灼每天都很累,心里难免有些挂念,便对丁姨道:还请丁姨今天帮忙准备一道夜宵,等他回来了,我端给他。
不用你来,我到时候准备好,给小傅送过去。
阮笙哪里能让老人家熬夜,当即说自己也要学习到很晚,正好守着傅元灼回来。
丁姨这才作罢,晚上准备了两盅西洋参片乌鸡汤,在厨房小火煨着。
阮笙就在傅元灼的房间写作业,时不时看看时间,等到快十一点的时候,才终于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当即欣喜地转过身去。
傅元灼没想到阮笙会在这里,隐隐有些惊讶,直到阮笙跑到厨房端回两碗鸡汤,才知道,阮笙这是一直在等他。
笙笙以后先睡觉,我自己去厨房吃点东西就好。他看见阮笙眉眼间淡淡的倦意,有点心疼,立即说道。
阮笙摇摇头:今天应该换纱布了,你一个人肯定不方便。
他转身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最上面放着纱布和药水。
刚拿出来准备转身离开,阮笙突然又看见了底下灰色包装的长盒子,心神一晃,过去关于这盒子的记忆又浮现在脑海里。
如果他没记错,这盒子里装的是alpha专用的气味隔绝剂。
阮笙沉沉地看了那盒子几秒,忍不住伸手拿了起来。
他回头望了傅元灼一眼,男生正背对着他,在静静喝汤,傅元灼右手还不算灵活,握勺子的动作有些迟缓。
阮笙捏紧那包装盒,感受到里面沉甸甸的。
他深吸一口气,默默下定决心,选择再问一次,这些气味隔绝剂究竟是做什么用途。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阮笙看着傅元灼的背影,在心里无声道,希望你别再用其他借口来骗我了。
第52章 一更还有一天成年
阮笙拿着纱布和药水往回走。
傅元灼喝完汤, 乖乖地把右臂伸到阮笙面前,等着他包扎。
阮笙之前特地向家庭医生请教过,清楚换纱布的流程, 此刻慢慢地解下原本的旧纱布,看到傅元灼手背上还留有一道暗红的伤疤,小臂上许久不见阳光,呈现一种病态的青白。
他垂下眸,小心翼翼地在上面涂上药水。
男生或许觉得有些阵痛, 微微皱着眉,脸色苍白几分。
对了。阮笙像是突然才想起什么事,故作不经意道, 我刚才在药箱里看到,那盒alpha专用的气味隔绝剂还在,你现在腺体恢复得怎么样了?还需要用那种药吗?
他可是还记得傅元灼和他胡编乱造的借口,也就是他当时刚刚退烧, 脑子不清醒,才这么容易地被骗了去。
要是傅元灼如今还说同样的话,阮笙可是半点也不信了。
男生大概是没想到他忽然提起这一点, 黑眸里泄出几分愕然, 似乎是在反应阮笙话中的意思。
阮笙默默撇撇嘴, 果然时间过得太久,傅元灼自己都想不起来之前编造的谎言了。
男生愣了好几秒, 才启唇道:你是说那个灰色的药盒子?
对,要是你的腺体还不好,我们抽空去医院复查一下吧,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阮笙煞有其事,非常严肃道。
傅元灼顿了顿, 微微撇开视线,不敢和阮笙直视,唇色渐淡:不用了,最近太忙了没有时间。那些气味隔绝剂还是能起到作用的,我的腺体已经恢复很多了。
此话一出,阮笙心里顿时沉了半截,手下动作也变得重了几分。
傅元灼被涂药的棉签戳到了伤口,当即暗暗冷嘶一声。
笙笙轻点。他道。
阮笙心里正生气着,想着傅元灼到现在还不愿意和他说真话,合着之前做的约定都不算数了。
到这种时候,还想着隐瞒性别来诓骗他,自己说了那么多次的话,全被傅元灼当了耳旁风。
他手下动作哪里还能轻得下来,恨不得拿着手里的棉签在傅元灼手臂上戳上好几个洞,阮笙气呼呼地想。
但当他一低头,看见傅元灼手背上的伤疤,还有小臂上隐隐可见隆起的青色筋脉,突然想到,傅元灼手臂骨折,全然是为了他,才打了四个月的石膏。
就算要出气,也不该折磨这只手。
阮笙低低地哼了一声,脸上还是面无表情,手下动作却是轻柔了几分,细致地涂好药水,再一圈一圈裹好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