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祂自己的身体。
“战士”途径的直觉很强，但是并没有对致命危险的危机预感，因此安提哥努斯并没有回归自己的身体，反而远远地用灵体之线操控自己，在将自己变成了秘偶的同时，不让巴德海尔对这具几乎是尸体的东西产生任何的危机感。
“半个愚者。”
接着，祂就看到克莱恩快步站到座椅的一侧，对着坐在椅子上的安提哥努斯行了一个有些浮夸的礼，随后克莱恩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安提哥努斯看了他几秒，随后转过了头。
“该结束了，巴德海尔……”
“是吗？那就好，感谢您。”
“呵，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我从这个位置上让开，你敢不敢坐上去……”
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被认为已经进入了濒死状态的安提哥努斯极其缓慢地睁开了一只眼睛。
在那一瞬间之后，祂就解脱了，陷入了永恒的安宁。
白衬衫和深色马甲一丝不苟地扣好，他穿着燕尾服正装，打了暗红色的领带，银白色的领带扣低调又醒目，更衬托出这身衣服的正式。黑色的西装裤下皮靴被擦得崭新铮亮，他没有戴帽子，露出了黑色的柔软头发，和一张年轻的，带有书卷气的脸庞。
“你是想亲自动手，还是指望我为你报仇，到死都是‘半个愚者’？”
……克莱恩在心里摸了摸鼻子，大概占卜家的一生就是怒斥谜语人，理解谜语人，成为谜语人。不过看安提哥努斯到现在都还没懂自己什么意思，他觉得自己的目的也差不多达到了，再这样谜语下去也没意思，便直接说道：
“你想不想在你的生命最后，体验‘愚者’该有的力量？”
克莱恩强调了一遍对方的称号，紧接着用一种更加意味深长，更有诱惑力的语气开口：
“你真的不想亲自报仇吗？难道你不想亲自动手杀死巴德海尔吗？”
克莱恩不打算暴露出自己对源堡的真实掌控力，虽然他现在基本等同于“福生玄黄天尊”，等同于源堡之主，控制力和亲和拉满，但只要一行动，就会被对方看出自己对源堡的能力的运用不够强。
安提哥努斯对此倒不是很意外。
克莱恩当然不这么想，因此他依然把微笑挂在脸上，当个安静的侍者，一言不发。
见安提哥努斯抬头看着自己，他重复了一遍。
正因为已经对自己的死亡了解得一清二楚，甚至连死后的虚无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安提哥努斯才不希望自己获得一个临终关怀。
比起一无所知地等死，祂倒也乐意和对方好好商量自己的死法，免得连死的时候都不舒服。
在地球上，没有几个持有唯一性的存在敢用“放开体内的远处意志影响”来强行摄取特性的，祂们宁愿利用非凡聚合原理慢慢找，反正总能找到。
祂没有任何犹豫地去给伯特利投递了一个信息，要祂配合自己行动，争取赶紧将巴德海尔杀死，毕竟伯特利也和当年与自己敌对的七神有仇，随后将对方身上那影响了感知的雾气收走。
忍了又忍，祂才说道：
“请直接告诉我你需要我怎么做。”
“但你没有想到，即便是不顾一切的聚合，仍然没有让它们出现。”
克莱恩暗中控制起源堡的权限，将其中的一半以上分给了安提哥努斯——在还有伯特利、阿蒙、安提哥努斯三个唯一性持有者都还活着的前提下，克莱恩虽然控制权拉满，但是能分出去的并不多。
因此，安提哥努斯压下自己心中最后一点点本能的求生欲，以及对虚无的死亡的恐惧，说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直接了结我。但我也知道，即便是秘偶化，也伴随着一瞬间思绪的迟缓和本能的畏惧……没有任何痛苦的死根本就是奢望吧。”
祂说：
“愚弄……”
——祂突然就变成了“侍者”！
“原来是这样……”祂若有所悟，喃喃自语。
自信自己是源堡的化身，最初的意志，甚至不介意邀请另一个高位者来控制源质——这不是自信是什么？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蔑视了！这证明祂根本不在乎谁来，即便你是天使之王，是“半个愚者”也无济于事，祂想要，随时就可以将源堡收回。
安提哥努斯呆滞地看着克莱恩。
这样的脸适合出现在图书馆里，出现在文书的位置上，出现在大学或者城市的街道中……诡秘之主长着一张这样的脸，安提哥努斯忍不住皱了皱眉，但随即祂就释然了，无面人嘛。
克莱恩只是微笑，并不接话：
安提哥努斯刚一坐下，瞬间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成为了这个空间的一部分，祂可以随意控制周围流淌的灰色雾气，可以随意更改这个空间内的陈设，可以将他人带到源堡上，可以用源堡的位格增强自己的占卜，可以用灰雾的气息去污染他人，并且几乎全部非凡能力还都得到了强化。
好在，安提哥努斯在理解了他的意思之后，几乎没有犹豫地就直接站了起来。
能力不够，装神弄鬼来凑……克莱恩的心里有些紧张，他担心自己做到这地步了安提哥努斯还是不敢轻举妄动，那自己回去的时候就算不尴尬，在真正的老牌“占卜家”面前用源堡也是很容易被看出端倪的。
祂感觉自己明白了什么，一瞬间对本途径序列一和序列零的扮演有了更多的感悟，但说不出来。
作为占卜家，克莱恩用源堡用的最多的就是占卜和赐福。
祂没看见战神，但是安提哥努斯在灰雾山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为了不暴露自己这个短板，克莱恩想到了一个办法。
确实是好大的场面，可以说是百年，甚至千年，万年一遇了。
“呵呵，你之前在霍纳奇斯山巅，不是孤注一掷地选择了非凡特性聚合吗？你想要利用唯一性的力量，把另外两份非凡特性聚合过来，想要成为疯狂的‘愚者’，然后再去战斗。”
“所以，你现在都不想做点什么吗？”
“请开始吧，‘愚者’先生。”
“永恒之暗和末日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一头野狼，我想要的不过是生活和复仇，在追随姐姐的步伐离开之前，先让我利用源堡的力量污染你，折磨你，杀死你！”
“你去死吧，巴德海尔！”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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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