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有了今日和杨清源的这番对话。
刑律学院的弟子,成了大理寺这个执掌大周最高政法的最好选择。
所以在张太岳死后,被文官集团近乎疯狂地攻击。他改革的成果也毁于一旦。
共和也好,立宪也罢,莫外如是。
“我本武当山一修者,权势于我何加焉?!”
原本杨清源救出于延益,然后废除朱瞻坤改立魏王,其实虽然在操作上有难度,但是过程并不复杂。
“不争一世,争百世,我要争得是那万世之名。”于延益洒脱一笑,“清源当成全我的。”
他已经从政治新秀,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都察院的御史不会进入文官体系,那就彻底和文官决裂了。
无论是文官集团,监察体系,亦或是六军都督府,杨清源在其中的含量太高了。
都察院一直是属于文官体系,不过都察院正程青松持身守正,在他的带领下,都察院的道德水平也是极高的。
《周礼·武成》:“惇信明义,崇德报功,垂拱而天下治。”
“分离?!”于延益好像有点明白了杨清源的意思。
杨清源看着于延益,他不愿意这位个人能力品德都近完人的名臣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斗争和制衡有时候才是政治平衡稳定的关键。
监察原本是被文官集团和宦官集团所瓜分的。
杨清源无意之中的一系列行为,让现在三权分立,制衡文官集团有了可能。
若是小十三的登基之后,杨清源便是帝师,以小十三对于杨清源的感情,必然是言听计从。
于延益和杨清源说了一大堆,他在牢狱之中这些时间,并没有闲着,悟通了道理,也理清了脉络。
于延益笑着摇了摇头,“清源,你其实看得明白,却又何必执着呢?!”
但是杨清源走了一步闲棋,现在看来成了神之一手。
虽然还很稚嫩,但是只要成长起来,就可以成为一方治政力量。
“清源!我身无长物,唯有一身浩然正气还算有点用处,但也已经替苏觅洗练周身。此时,我已一无所有,唯有一言赠你!”
如此便可人为的都察院从文官体系之中独立出去。
但只有背叛阶级的个人,没有背叛阶级的阶级。
“于师,即便是要走限制皇权之路,你也不是必须要死啊!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但现在是要开创一种全新的政治局面,其复杂程度,根本不是废立天子可比的。
限制君权本就是儒家思想之中的应有之义,只不过董仲舒的罢黜百家,使得儒家变成了皇权的附庸。
于延益饮尽杯中之酒,看向了杨清源。
此时的于延益,已然看淡了生死。
杨清源不是不懂,而是不愿!
“……”
当然也不是说文官就绝对好,文官集团最终也是为自己的利益服务的,一旦让文官独掌大权,没有制衡者,就会出现明朝中后期的情形。
“你的座师,钱牧谦,他是个很传统的儒家文人,毕竟是儒家浩天府的传人,他虽然无心栈恋权势,他是代表着越州钱氏及其他各族的利益。他又是个老好人。所以你只需让他稳住越扬集团便可。”
所以,要对付杨清源,就必须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比如,杨清源行谋反之事。
于延益端起酒坛,将其中之酒一饮而尽。
文官在都察院的御史眼中,就成了一个个行走的业绩。
“哈哈哈!好!当浮一大白!”见杨清源答应下来,于延益又豪饮了一大口。
也正是因为这样,朱瞻坤才暂时不敢对杨清源动手。
魏王虽然年幼,但毕竟不是杨清源的弟子。
“自古变法,无有不流血牺牲者,今日大周变法,自我于延益始!”
如何去平衡朝中的各方?!
如何扶持新的势力?!
如何让官员被有效的监督?!
他从来没有觉得点头是一件难事,但今日却丝毫有万钧之力揪着他的头发。
不过单就限制君权,蓝星明朝的文官其实做得还不错。
杨清源迎着于延益的目光,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
“程青松,人如其名。不畏权势,铁面无私,此改革之举,利国利民,他是能够支持你的。”
于延益抬手制止了杨清源的话,“人生七十古来稀,我即便是活着,又能苟延残喘几年?!为何不成全大义之名。我这十年寿元与千古之业,孰轻孰重?!”
比如蓝星明末的文官集团,最大的问题不是限制君权,而是过度斗争和失衡,使得其一家独大,特别是浙党的崛起。
但是文官集团的代表不一样,能够从科举走上仕途,最后登顶的人物,其政治手腕和政治魄力都是人中顶尖。
于延益看向了杨清源,这不是他的突发奇想,而是早就在有所思考,在牢狱之中,他已经理清了思路。
“若是能放下肩上的担子,策马天下,笑傲江湖,也是一件美事啊!”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于师!!”
他没想到,十年时间,他从一个武当山上的道士,变成了现如今大周权势高峰之一。
“都察院在监察官员之时,会有官官相护之时,其主要原因是因为现在的都察院,有时候不过是升迁的跳板,若是御史下手太狠了,日后从都察院升至其他衙门,难免被人孤立。既然如此,那就让都察院一系,完全独立就好了!升迁任免都在都察院体系内,这样官官相护的局面便可以得到改善。”
“我?!”杨清源愣了一下,他还没有真正意识到自己的政治影响力。
杨清源正襟危坐,“谨听于师教诲!”
“人心惟危,
道心惟微;
惟精惟一,
允执厥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