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拦我!?”钱牧谦的语气冷漠。
“看来我还是小看于大人了!”
后方的长林军士卒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该怎么办,眼神齐刷刷地看向了前方的唐统领。
但凡习武,都离不了炼精化气,炼气化神。
“不过,任凭于大人今夜如何挣扎,都难逃法网了!”
看到这一幕,于延益心中立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混账!”
“好的很啊!”钱牧谦微微眯了眯眼睛,“看来我们之间的师生之谊,便到今夜为止了!”
被灰袍人羁押的百姓之中响起求饶之声,部分大喊大叫,有些却直接求上了于延益。
就连都同一阵营的西厂众人都开始下意识地远离灰袍人。
就在众人为血光之中的于延益二人担心之时,突然这剑上的血光开始闪烁晃动,似乎有什么要从血光之中,破裂而出。
于延益也是高手,只不过他并不是传统儒门出身,所以他虽然有一身浩然正气,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去用。
于延益的浩然正气和灰袍人的血煞之气,似乎就是两个对立的极端。
“饶命啊!”
唐统领也能感受到背后一众军士的目光,不禁让他如芒在背。
相比佛道两家的绝技,儒家的武功算是最难以捉摸的了。
但当他看到灰袍人随手一剑斩下一个无辜之人的头颅时,他心中的怒意依旧是没法平复。
申汝墨一直就是太子党,只不过表面上若隐若现,始终和太子一系保持一个暧昧不明的距离,这反倒让人觉得他还没有加入太子党。
所以在这位灰袍的法天象地境高手之前,还是保持足够的谦卑。
“小老儿已是半截入土的人,可是没办法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子有诏书,小老儿也不能不遵从。只能来见识一下,儒家浩文府嫡传的厉害了。”
但从这五字,就能看出师生之谊有多重要。
对于这种人,还是很容易的——君子可欺之以方!
“您看,这些人怎么办?!”雨化田恭顺地问了一句。
在他们心里,于延益是一个好官,肯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的。
在擦拭干净之后,灰袍人挽了一个剑,继续开口道。
这些人现在都很懵懂,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深更半夜的老师是要去哪里?!”
随后一炷香便被一个西厂的厂卫点燃。
喃喃自语的钱牧谦,穿好衣服就要往于延益的府邸去。
于延益虽然不像杨清源和李承恩一般,堪称名将之资,但是也绝对是难得的良将,心性也是极为坚毅的。
朱瞻坤为什么会和这样一个疯子合作?!
“明白!”雨化田是一点即通的人物,然后转头向身后的西厂厂卫丝毫不带情绪波动地说道。
于延益语气平淡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和他没有关系的事情。
“若是真的让于延益拖延下去,那最后是失败的,很可能就是他们。”
灰袍闻言嘿嘿看向这里的上百人,“雨督主,你也不想今日之事流传出去吧!”
半夜睡觉之时,就被人从被窝里抓起来。
当然来得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还有数名宫中高手已经一个小老头。
刚刚到达于延益的身前,灰袍人便突然拔出了斜插在地面之上的宝剑,一剑斩下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头颅。
一旦天亮,周围的人就会发现异常。
于延益身周有六扇门的高手保护,寻常毛贼根本近不了于延益的身,更何况激发于延益护体的浩然正气。
许乘风还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
但是趁夜对于延益动手,以钱牧谦的政治水平自然知道朱瞻坤想要做什么。
显然他们就是在此等他的,钱牧谦已经可以确认,自己的老友出事了,而且下手之人就是当今天子。
天地君亲师。
慈不掌兵,一个心软的人是没法当上大军主帅的。
“一个不留!”
——
神都,钱府。
虽然钱牧谦将目光投向了那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小老头。
但凡他有一丁点证据,都不会选择夤夜动手抓捕一个内阁大学士。
澎湃浩瀚的血光完全笼罩住了灰袍人身前的于延益和许乘风。
在雨化田的命令之下,一众厂卫四散而开。
“住手!”
原本还气势滔天的雨化田此刻正在尽力隐藏自己的存在感。
虽然被于延益弄得狼狈不堪,但是灰袍人的语气之中没有丝毫的恼怒之色。
“老夫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也不懂什么高深武学。老夫只有这一口气。”
若不是于延益拉着了许乘风,他已经冲上前去,和灰袍人拼命了。
钱牧谦看了申汝墨身后的几个大内高手一眼,虽然三人都是元化武者,但是在钱牧谦的眼中和歪瓜裂枣无异。
“哈哈哈!”灰袍人看着缓缓走来的于延益,不由一阵大笑。
“哎,清源师弟有一句诗写得好啊!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不管老师能不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今夜您都不可能离开这里的。”
“我跟你走!”
能够逼出于延益的护体真元,说明来袭之人绝不简单。
儒家几乎没有通脉,元化境的高手。
现在的长平坊,基本住的都是没有官爵的人,有京中商贩,店铺老板,还有些是祖传的房屋。
“儒家,有点意思!可以再试试!”
“血灵生,苦海无涯!”
“……”
于延益被西厂的人带走了,西厂的人当然拦不住他,但他们随时可以抓人来继续威胁于延益。
原本小老头佝偻的身影,渐渐挺拔了起来,身上的气势也变得与刚才截然不同,宛如一只择人而噬的凶兽一般,随时会发动致命一击。
小老头的气势转变,也让钱牧谦愈加重视眼前这个对手。
“敢问足下性命?!”
小老头又抽了一口烟,“小老儿,吴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