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欺之以方
“吾善养吾,浩然正气!”
随着于延益的一声轻喝之声,一道纯白光芒护住了于延益的周身。
那自上而下一剑劈来的血色剑光,虽然邪异毒辣,诡谲莫名,但碰上这纯白光罩,却难有寸进。
任由血光侵蚀,白光丝毫不动。
“老夫虽然不通武学,却有一身正气,非是尔等宵小可以轻辱的。”
灰袍人落在了于延益的身前,虽然灰袍人表现得很平静了,但是心中却是震惊万分。
他的武功已入法天象地之境,刚刚那一剑足以斩杀一个普通洞玄。
即便是刚刚还在耀武扬威的雨化田,在他手下也撑不了几招。
于延益只是一个粗通武艺的文官,却能毫发无损地接下这一招,简直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没想到于大人竟然有如此神功,世人还是小看你了!”
但却被于延益拦住了,“此事与你无关,不要无谓牺牲。”
而他身后的西厂雨化田对于灰袍人这句话却不以为然。
灰袍人手中之剑竖于身前,指尖缓缓从剑锋之上摸过。
但他也没办法,对付是天子亲信握有诏书,武功又如此高明。
“于大人,伱觉得这个游戏如何呢?!”
就像一个人手里慢慢握有一把ak47,却不知道该如何上膛?如何开枪?!只能去用最原始的方式,去挥动它砸人一样。
小老头从怀中取出了一杆烟枪,点燃之后抽了一口。
不过单是如此,还不足以让钱牧谦和申汝墨决裂。
即便是师生之间,有政见不合,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若是因此就断绝了师生关系,那就将师生想得太脆弱了。
“于大人,我不想死啊!”
他可以亲自指挥大军和后金的豺狼之士搏杀,甚至持剑上阵,却没法看着这些无辜之人一个个死在他的面前。
于延益从对方的眸光之中看到了淡漠和残忍,这个人不仅仅是简单地口头威胁他,而是他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只不过他的浩然正气全都用在了护体防御之上。所以即便是像灰袍人这样的法天象地境武者,都难以破开他浩然正气的防御。
原本还以为于延益能撑一段时间,没想到也不过如此嘛!?
剑上的邪异之气平添三分,变得愈加可怖。
牺牲他一个人,就可以救这里上百人,他肯定会愿意的。
见于延益不说话,灰袍人开口道,“看来于大人是默认了!来人,点香!”
这倒是让他没法借口杀人了!
旁者不论,单说负责卫戍京师、巡防护卫的御林军中,就不知道有多少人敬仰这位武英殿大学士。
雨化田立时点了点头,随即传令给西厂的一众厂卫。
政见不同,钱牧谦可以接受。
这要是被这血光罩住,还不得被压扁了!
一旁的长林军唐统领如是想到。
于延益看着飘起的香,听着耳边的哀嚎求饶声,并没有犹豫多久。
要不是粗通射御之道的儒生,就是像于延益、钱牧谦这样的高手。
灰袍人用丝巾缓缓擦去了长剑之上的血液,这种普通的人血没有一点灵性,他的剑可不愿意饮。
灰袍人还是不信这个邪,虽然能感受到于延益的不凡,但他明显不是一个武学高手。
这个法天象地境的高手有能力杀了他,而且是在极短的时间内。
就在众人惊疑,目不转睛注视之时,一道白色光柱当着所有人的面突破了灰袍人神威如狱的血色剑光。
他和于延益不同,他是正统名教大儒,一身正统儒家绝学,也是法天象地境的高手,对于浩然正气更是极为敏感。
虽然于延益不通武学之道,但是他心思纯正,心正行直,单以浩然正气而来,即便是钱牧谦这个正统儒门弟子也不如他。
但是他刚刚出门,就有人拦住了他。
“看来你是今夜来阻拦我的人了!”
“哦?!”灰袍人看着香才烧了一半就开口的于延益,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锐利的剑锋轻易就撕开了灰袍人手指的肌肤,接触到鲜血的剑,剑柄之处开始散发着淡淡的血光。
这种行为实在是落人口实。申汝墨却在此时拦他,这种行为,与助纣为虐何异?!
“不行,得去看看!”
可儒家直接跳过了炼精化气的步骤,直接到了炼气化神的阶段。
“多的废话,我也不说了,这是浪费大家的时间。于大人,你若是乖乖跟我们走一趟,这一百来号人自然不会有事,天亮了就可以各自回家。若是于大人负隅顽抗,没过一炷香的时间,我便杀十人!”
至纯至大,至邪至煞。
即便是在血光之外的西厂众人也能感受到这血光带来的无穷压力。
浩然天地,正气长存!
沛乎苍冥,含吐明庭。
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
而于延益确实是很生气。他并非一个优柔寡断的人。
“你是大清官,您救救我!”
直到朱瞻坤登基之后,他在成为了明面上的太子党,备受朱瞻坤信任。
刚刚还带着一分戏弄之意的灰袍人,被这突然爆发的天地正气,震飞了三丈之远,手中的血煞之剑亦是被震落,斜插入于延益的庭院之中。
“于大人,您不能和他们走!”
这一幕吓得周围迷迷糊糊的百姓,立时清晰了过来。
愤怒的不仅仅是于延益,站在他身旁的许乘风也是咬紧了牙关。
不多时后,西厂厂卫便压着一群衣衫不整的百姓来到了于府之中。
于延益所住的长平坊,乃是民居之地,只有于延益一家是在朝官员,原本还有两家荫封的勋爵,但是在之前的漕运案中,被削去了爵位,贬出京城了。
雨督主是真正的枭雄,更是真正的俊杰……所以特别识时务。
就在雨化田腹诽之时,灰袍人嘴唇微动,传音入密给雨化田。
在于延益浩然正气激发的瞬间,文渊阁大学士钱牧谦就已经感受到了。
“……”
钱牧谦的目光冷了下来,来人是他的大弟子,吏部侍郎申汝墨。
到时候再想动于延益,就不是朱瞻坤一纸诏书可以做到的了。
于延益虽然面上依旧没有表情,但是灰袍人能够隐隐感受到于延益的怒火。
灰袍人帽兜之下的眼神,闪烁着残忍之色。
许乘风说话间,就要挡在于延益的身前。
申汝墨却笑意盈盈,“弟子不敢。师尊有事,弟子服其劳。老师若是有什么急事,吩咐学生去便是了。学生定然会办得妥妥帖帖的。这大晚上的,夜路不好走!学生可不放心让老师去!”
于延益大抵就是这般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