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关于我与石玥的关系
好运是有代价的。
对于这句话，王洛感受颇深，因此说得也非常诚恳。
毋庸置疑，他的运气非常好。
运气不好的人，怎么可能生来就有顶级道体？这种体质的稀有度，可比区区十连三黄还要少见得多！
但一个运气好的人，又怎么可能在童蒙时代，就因战火而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可运气不好的人，怎么可能在军匪铁蹄肆虐全村时，成为仅有的幸存者？仙师宋一镜发现王洛时，他恰好躺在一片倒塌的木制家具中，避开了所有军匪的视线，还避开了所有燃落的梁木砖石！
但一个运气好的人，又怎么可能在修行刚刚踏上正轨，即将凝结万妙金丹时，就遇上了九州最大的天道浩劫？！
可一个运气不好的人，又怎么可能在亿万修行者都陨落的劫难中幸存至今？
时至今日，王洛对师姐鹿芷瑶的叮嘱，对运气二字，早有了更为深刻的感悟。
好运是有代价的。
虽然显而易见的是，王洛的这个代价，通常是由其他人来支付……但他从不喜欢损人利己，这也从来不是灵山人的风格。
没等王洛说完，石玥就原地起跳：“这什么啊？！你怎么会有我的信息！？”
回头看了眼正隐约传出轻轻酣眠声的北房，王洛迈步出院，打开了枣红的外院门。
“你好，石玥不在，有事情可以找我。”
王洛沉吟片刻，又问道：“那调律师呢？”
赵修文赧然笑道：“之前托女友给我送批旧书，她顺势把食堂里折价处理的烤肉一道寄给我了，还说我一个人吃不完，最好拿来和房东、邻居分享，处好关系。”
“哈哈，一定的，让她一个人在书院，我也不放心啊，那边的青年才俊是真得多啊……”说到这里，赵修文也是心有余悸，“她在书院的人气可高了。”
“奇怪，显示她在家的啊……你又是谁啊？是石玥什么人？”
石玥感慨道：“你这真是找了个妈系女友，周璐照顾你也照顾的太好了。”
那么找他代抽的人，显然就要支付这份好运的代价。
王洛奇道：“利息又改了？这东西还能说变就变吗？”
肉质软嫩，且有灵韵萦绕，显然并非凡间俗物，而是“有修行”的肉羊。王洛咬下一块，只觉唇齿生香之余，体内真元也隐隐鼓动，颇为受益。
赵修文笑道：“茸城书院的食堂还是值得信赖的。整个茸城，除了最顶尖的那些酒楼饭庄，就要数茸城书院的食堂货源最好了。这种肉串，老洪盼了好久都盼不来呢。”
赵修文解释道：“学名是理律，与调律、谐律并称大律法的三大专业，专精于大律法的理论计算。怎么讲呢，山主大人，你应该知道现代社会，万事万物都以大律法为尊。但大律法并非一成不变，而是需要人力不断调整的，而具体如何调整，就需要专人计算了。比如茸城前段时间推出的夜宵律，就是理律师与工商司共同推演过后，才确定要执行的。”
“并没有。”王洛说着，招出飞升录，翻到外山门那一页，“看，这是你的个人信息，属性里运气是……”
石玥叹道：“所以现在祝望最赚钱的营生就是经营钱庄啊。”
一方面，他不想打扰方青青对守鹤月凉发癫，另一方面，他已经大概见识了太虚的模样，好奇心已经得到了满足，接下来就该回家了。
哪怕不考虑石玥和赵修文的窘境，也不考虑飞升录给他开启的开放式任务，单就他本人的修行需求来说，钱也是必须的，而且需求量恐怕远远超过石玥和赵修文这种穷酸人。
那么王洛当然不会帮他们代抽。
“晚好熬洛……怎么你也这么晚？”
石玥也感叹：“归根结底还是一个钱字，没钱修什么仙啊！”
石玥愣了一会儿，当场就要夺路而逃。
说着，她目光转向西厢房，只见房内亮着灯火，一位女子的倩影隐约映在窗纸上，姿态窈窕温婉。
赵修文说道：“是啊，刚回来没多久，据说终于能休个长假了。可惜休假期间她还接了私单要忙，我邀她来吃烤串也不来。”
“但同样严格来说，石家人的运气也一向不错，若非如此，也不可能由一个家族侍奉灵山近万年，想跟你们石家竞争护山家族位置的豪门，从来都不缺的。”
想到此处，王洛决定明天一早就去青萍司小白楼催办身份证，尽快拿下合法身份，然后就去找个钱多事少的差事做做。
少女疲惫的脸上顿时露出厌恶之色。
事实上，在古典时代，修行四要素的财侣法地，钱也是排在首位的。只不过古典时代灵山富甲天下，哪怕外山门都很少为钱发愁罢了。那些挣扎在生存边缘的修行者们，几乎每天都要为一个钱字而愁肠百转。如今不过天道轮回，轮到灵山人为钱发愁了。
“石玥在不在，石玥在不在！”
石玥说道：“所以年底无论如何也要考进去啊，别让周璐等太久。”
王洛奇道：“我以为你是回来念书的。”
“山主大人，我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了……总之，谢谢你。这还是我最近几年来，第一次得到意外之财。”
“你也放心，不涨你的。”
张惇则说他在《飞垣录》里有帮派战要打，虽然敌人势大，他的帮派败局已定，但他一定要去个悲情英雄。
王洛说道：“我的运气一向如此，但师姐教过我要路不拾遗、不入赌场，所以严格来说，我倒是没得过什么意外之财。”
“王哥和玥姐回来了？正好我夜宵也准备好了，赶紧来尝尝把！”
石玥的表情更加委屈：“只丢过钱，被别人捡……山主大人你出门就能捡到钱吗？”
说着，赵修文主动向王洛递来一串烤制得恰到好处的羊腿肉。
王洛好奇问：“律算是指什么？算学吗？”
管家树下的夜宵小摊就显得特别持久。
“山主大人素质过人，在下佩服。”
方青青在老洪的店里猛颠一天的勺，才终于挣了一千灵叶，结果转头丢进绘卷里，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个本来还算有大姐头气质的人，见到守鹤后，俨然成了手忙脚乱的舔狗模样！老洪给她发工资，都没见她这么舔！
而张惇和赵进喜的态度，更是坚定了王洛的判断，尤其赵进喜，本来还能洁身自好，远离绘卷。但见了王洛的抽卡战绩之后，毅然决然要投身绘卷之中……
“没，按理说昨天值过夜班，今天该回来休息了……但他们那个厂子，临时加班也不稀奇嘛。”
“我是灵山山主，当然应该掌握外山门的人员信息。”
越过内院门，只见赵修文正在管家树下支烤架，身边堆了几十串半米多长，提前腌制好的肉串，还有两大桶米酒。
一直到连管家树都看不下去，开始摇动枝叶催促，他们才终于意犹未尽地各回各屋，很快就沉睡不醒。
“明面的要求是没有的，但茸城书院调律系的学生，接近九成出身豪门，余下的也大多有豪门投资，客观现实是摆在眼前的啊。”赵修文叹道，“要成为调律师，隐性门槛就是书院毕业前凝出一颗上品金丹。这对平民子弟来说实在是难如登天了。”
王洛好奇地问起他和女友周璐的故事。
地气青衣闻言一愣，他扶了扶歪掉的软帽，低头看了眼青衣手册上的记录。
不多时，酒肆窗前列成一排的盲流组合便就此做鸟兽散。
赵进喜说要去青庐听他单推的美少女唱歌，还要把刚刚四抽四金的记录贴在照堂的醒目位置，赚一波眼球。
王洛想了想，从指尖里点出几滴清凉的浓缩灵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