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不乏记者捧着笔记本,就地起草着新闻稿,或者临时修改——
之前,他们写的内容全是赞扬和歌颂王红成的。
“李经理,汗颜汗颜呐。”
科协几位大佬,来到李建昆身边。
“幸亏您把他的骗局拆穿,不然等到五一……”
“丢人要丢到全世界。”
李建昆摆摆手说:“我因为打心眼里不信嘛,肯定不想让第四代光刻机这么重要的科研成果,和这种骗子同台。说到底,我也是为自己。”
“话是这么说,但您此举保住了我们的颜面,也保住了我们科学界的颜面,还有国家的颜面。”
“李经理您应该受到表彰。”
咔嚓!咔嚓!咔嚓!
记者们手上的相机镜头,已经抛弃王红成,聚焦在李建昆身上。
这回他见报,见主流报纸,是铁板钉钉了。
保不齐还能捞个“打假英雄”的名头。
哎……他心头暗叹,可惜啊,只是打假方面的表彰,而不是针对于他的事业。
他可从没忘记,和沈父的三年之约。
这事关他啥时候才能抱得美人归,从此和沈姑娘过上幸福每日的、没羞没躁的生活。
话说,沈姑娘今天没来,原本想来,被报社派去通州公干了。
呜呜~呜呜~呜呜~
大檐帽来了。
几名大檐帽下车后,嗖嗖奔过来,了解完情况后,扭押走了被五花大绑的王红成。
……
……
“爸,你看!”
傍晚时分,沈红衣刚下班回来,迫不及待把一份人报,呈到父亲手边。
姑娘俏脸粉润,透着股兴奋。
“我看过。”沈学山瞥一眼后,没接报纸。
报纸副刊上有一篇新闻,标题为:
【华电经理李建昆,智破“水变油”大骗局】!
旁边还附带一张李建昆当日在实验现()
场的半身照。
“那……”
沈红衣的小脸上,几乎刻着几个大字——我要出嫁!
该说不说,这段时间因为李建昆在京城,两人时常幽会,干遍了隔靴挠痒的羞羞事,姑娘毕竟已二十有四,正值最青春最骚动的年纪。
又何尝不想尽快过上李建昆惦念的那种没羞没躁的生活呢?
有研究表明,女人的好涩程度,是男人的六倍……
当然,她只想涩涩自己的男人。
“我跟他约定的可不是这个。”
沈学山剐一眼这个女大不中留的家伙,敲敲递到手边的报纸:“人报是人报,我俩的约定是,人报要公开表彰他的事业。
“都我说老顽固。
“嫌弃我和时代脱轨。
“那行嘛,我相信d,只要d说他李建昆干的事儿是对的,他李建昆抛弃国家的培养不顾,跑去干个体户、做买卖,是合理的,对国家的贡献更大。
“我保证承认错误,当面给他赔不是。
“也不阻止你俩谈婚论嫁。
“否则,哼,没门儿!”
沈红衣:“……”
姑娘觉得,终究有那么一日,她得豁出去,学长也得豁出去,生米煮成熟饭。
带个宝宝来到这世上,和她这个倔驴父亲亲自谈谈。
这年头,“富”这个字眼仍带有一种禁忌,机关单位的人多半恐于谈及,想要人报表彰和肯定一个巨富之人,简直像天方夜谭。
……
……
一转眼,五一快到了。
对于不论这个年代,还是后世的打工人来说,一九八五年的五一劳动节,都是一个可喜可贺的日子。
因为这一年,双休正式开始施行。
当然,如果不是公务员打工人,其实和他们也没啥关系……
科协组织的活动将在五月一日如期举行。
收到邀请的各国的科学工作者,已经陆续抵京。
然而,活动还没开始,就有人跳出来整幺蛾子,试图从根本上否定这个“大陆洋洋自得的科研成果”。
现在,中关村科技大楼。
李建昆被陈春仙call过来。
走进老陈的办公室时,发现他眉头紧锁,有些伤神,有些失意,又有些恼怒。
“咋了这是?”李建昆摸出一包华子,拍出一根抛过去,他这个模样似乎需要来一根。
“荷兰的代表找到科协,提出抗议,让科协在活动中删减掉‘世界第一"等相关字眼,说他们早研制出了四代光刻机。
“并且拿出了许多文件资料佐证。
“美英等国家也站出来帮腔,说他们和荷兰阿麦斯公司有业务合作,完全可以证实。”
李建昆淡淡道:“那又怎么了,谁让他们不宣布,自个儿要藏着掖着,现在怪我们喽?”
“科协那边也是这样回复的,但是这帮家伙要闹腾嘛。”
老陈愁眉苦脸说:“他们这么一闹,好好的一场活动,非得搞得乌烟瘴气。
“那家阿麦斯公司的人,还想来我们公司参观,好像对我们的四代光刻机很不屑的样子,被我拒绝了。”
“干得漂亮。”
李建昆冷笑一声:“别理他们,他们再好别惹到咱们头上,否则我要告诉他们——他们算个几把。”
至少这一世,这家公司甭想在光刻机领域拿捏话语权,更别想被他们的爸爸们裹挟着,掐咱们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