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平脑子转不过弯儿来,“二晚要跟我们去吗?”
他寻思不能啊,二晚厂子里做起来了,正是忙的时候,要去两天可以,去一两个月可怎么行,再说,这一路可远了,男人都觉得累,二晚那弱身子骨,何必折腾她呢。
宋九尧转回头,“叫她来分家产,出去之前,我跟她离婚。”
阿平一噎:?!!
他还没做出反应,宋九尧已经迈开步子进了屋。
阿平短暂失语后,灵魂又回归原位,尧哥跟他说笑呢,刚才在医院还好好的,离婚?离哪门子婚。
于是,他确定了大概的时间,把电话给林晚云打了过去。
“二晚,我和尧哥估计过几天就得走了,你明天得空过歌舞厅来。”
林晚云讷讷道:“我去做什么?”
阿平笑了声,“尧哥说,叫你来分家产。”
“……行,我明天就过去。”
挂了电话,她转过头,看见林白云拿着发货单子在等她签字。
林白云看她挂了电话,把单子递过去,嘴里还念叨着,马凤菊没能进厂里来,一个劲儿在村里说她俩坏话。
林晚云签了字,递给林白云,不想理会那些破事。
“二晚,你定好婚车了吗?”
“定好了,前一晚我叫人开回来,我们布置一下……”
她挪开眼,没有再往下说。
真操蛋的生活!
本来就忙得脚不沾地,她和大白还要去给吕二狗那个人渣布置婚车,歌舞厅这会儿正乱呢,到时候没人开车,说不准还得她亲自上阵。
林白云却仿佛松了一大口气,面色还挺有精神,“那就好,我还担心定不到呢。”
过了几个月,她偶尔想起来,还是会有灰败的情绪,但不是因为吕二狗,而是对自己失去了信心,想不明白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
好歹缓过来了,一想到打了地基的房子,林白云就觉得生活有了盼头。
“我包了些包子,你要是过歌舞厅,拿着过去给宋九尧他们吃。”
林晚云面色淡淡,“不拿了,你留着吃吧。”
“我哪里吃得完,就是特意给你们包的。”
“我今晚不回去,你分给厂里的人吃。”
林白云只当她不稀罕,便没有再说什么,拿着发货单出了办公室。
这一个夜晚,林晚云辗转难眠,她心里还存着一丝希翼,宋九尧要是能过来,同她好好说话,说不准她还能考虑考虑,原谅他一次。
可惜,一直到天亮,宋九尧也没有过来。
她睁着肿胀的眼睛,起了床,草草洗漱,特意选了一条v领黑色灯芯绒连衣裙,马尾绑得高高的,又上了珍珠膏和沉香粉,嘴唇点上铃兰胭脂红,才上了摩托车。
踩了几下踩不上火,大早上的,无端惹得她心烦气躁。
林老大听见声响,出来看了一眼,“一大早的,上哪儿去?”
林晚云:“上歌舞厅,有事儿要办。”
“一点劲儿也没有,还整天开这大家伙,你下来,我给你踩。”
他很快踩上了火,下车来,一边看着林晚云上车,一边说:“老二说,你二嫂也不想下地干活儿了,要么,还是让她进厂里来吧,那么多人都能进,她却进不了,叫人咋说你。”
林晚云没好气说:“爱咋说咋说,我又不指着她们吃饭,只要不当着我的面说就行,我看谁敢让我听见。”
林老大:“……连九尧也知道给她弟弟找份活儿干,你咋还跟她置气呢。”
“他是他,我是我。”
林老大没再劝她,看那一条裙子,眉头皱了些,“早上凉,套上一条裤子再开车。”
“我不冷。”
早上的风是真的凉,刮得两条腿凉飕飕的,但她心里存着和宋九尧打硬仗的心思,再凉也能忍了。
太阳歌舞厅院子外头传来轰隆隆的摩托车响,过了一会儿,声音消失了。
林晚云走进歌舞厅,院里很安静,只有厨房有些响动。
六子探出头来,“二晚,你咋这么早,我还没做好早饭咧。”
林晚云:“没事儿,你做你的饭,我待会儿就走了。”
“急啥,吃了早饭再走。”
她没有搭理他,往宋九尧的屋子走。
歌舞厅上午不营业,以前,二流子们都睡得很晚,六子估计是心里不好受,才这么早起来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