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过来将他扶住。”
“你——”
“是、是、是——”
赵福生想到这里，神情又略有些迟疑：
“谁吐我口水？”
车厢的木板拆分之后一部分村民分了藏回家中，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来不及去一一找寻，唯有找到了四个车轮子。
在镇魔司三人的注视下，他的脑袋凭空消失，像是被一张无形的大嘴瞬间吞噬。
“马——可能是、是包家那小子——”蔡大头看了葛大牙一眼，最后小声的说了句：
“刚没见过他，这小子平时就喜欢偷鸡摸狗的，又爱热闹。”
“我认为杨桂英这一条线索是最可疑的，我们先从黎家坳查起。”
赵福生点头，冷冷的道：
“是，我的小舅子正当适婚之龄，近来泰山家找了个媒人，为他说了一家姑娘，明天正好准备请双方父母见上一面，设桌酒席，我丈人邀我作陪。”
“其次杨家近来联系比较多的，还应该是媒人，这一点也可以去排查。”通过这样的查访，便能将杨家人的关系理得更清，如此一来要想找到杨家人招惹鬼祸的缘由也更容易些。
“这是村民，不是山匪。”
他说话的功夫，李二也回来了，左右手也各捞了一个车轮子。
此时的村民大多起得早，但杨家人因为有事要外出，又起得特别的早。
提起鬼案，范氏兄弟的脸上露出头疼的神情。
蔡大头本来还担忧受处罚，却没料到事情竟这样轻而易举的了结，心下不由一松，觉得这位大人真是好脾性，也为包家的小子感到庆幸。
“大人放心，回头这包家小子回来了，我定要让他爹娘好好教训他一顿的。”
李二一听这话，更内疚了，眼里涌出水光：
“是我对不起五哥，如果他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
赵福生点了点头，想起王浑提起的事：
蒯满周向来对除了赵福生之外的事不感兴趣，她的注意力像是没在几人的话题上，而是目光四处看，一只手牵着赵福生，另一只手偶尔伸出去在荒草中乱抓，一收回时还能抓到一些小飞蚊。
“你跟老丈人约了要去喝酒？”
赵福生就道：
“这是谁都不希望发生的意外，但是事情已经出现了，就好好面对就是。”
“我们先回县中。”她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便淡淡说了一声。
范氏兄弟脸色难看，范无救拳头一捏，上前一步想抓了人就打，范必死看了赵福生一眼，将弟弟拦住，示意他暂时先不要出声，等待赵福生发话之后再说。
她加快了脚步：
这一幕对范无救的冲击极大。
李二就道：
他说到这里，叹息了一声：
“我这小舅子命苦，丈母娘去世得早，老丈人一人操持，所以需要我帮忙掌眼，我才迫不得己与五哥商议分头行事。”
血液温热，喷溅到范无救身上时，他还以为有人敢朝自己吐口水，愤怒的转头时，正好看到了一具失去了头颅的尸体。
刘义真第一次与她共事，觉得格外的舒适——好像无论什么样的困境，落到她的手中，总是能被她快刀斩乱麻的想出法子，然后众人只需要跟着她的脚步走就行。
“大人的意思，是这次的鬼案，厉鬼有分身人的能力？”
众人回了城中，却在半道时，李二突然道：
但他们上午出城时分明是坐车前去，这会儿却像是步行回来，一行人满脚泥泞，像是步行了一路的样子……
流土村好在离万安县并不远，就是不坐马车，几人步行回来也快。
守城的兵卒有些疑惑，却也不敢多问。
赵福生笑了笑，没有出声。
“五哥他如今——”
“所以从这两母子的情况，也能推得出大致鬼祸发生的时间。”
赵福生点头：
“对。”她说道：
赵福生将人扶住，半晌后终于压下了心中的惊愕之情。
她本能的伸手，扶住了他的双肩。
“可——”范无救还想反驳，范必死却悟出了赵福生的意思：
“大人意思是，这是归县府庞知县管束的范围？”
他临死之前，正站赵福生的旁侧，此时倒着也是向她倒来。
纵使他已经做好了要办鬼案的心理准备，但冷不妨看到这具无头的尸体站在自己面前时，仍被吓得失语。
尸体的温度还在，但是一个鲜活的人瞬间失去了生命。
“我们先回镇魔司，稍加整待，然后晌午吃了饭后再出发。”
范无救本来还有些恼怒，听闻这话又有些开心，转头看了李二一眼：
“大人所说的罪名，治什么罪？”
‘唉——’他又叹了一声：
“我们本该一起去流土村，哪知因为这个，分头行事，竟让五哥碰上了这样的晦气事，是我对不住他，回头我还得向他赔罪。”
“我的车被拆成这样了？车厢其他板材呢？马呢？”
范无救好奇的问。
“这桩鬼案没什么头绪。”
赵福生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得不轻。
“大人，这、这怎么办？”
“因为杨大的媳妇、儿子尸首都是在床上发现的。”
眼见范无救喊完话后，李二的尸体这才像是失去了支持一般，双膝一软，缓缓往下倒。
李二前一刻还在与她正常说话，突然之间脑袋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摘了去。
“回头之后，让李二去县府将此地的情况回禀庞知县，盗马、毁坏镇魔司财务、妨碍鬼案，将参与案件的村民依法治罪。”
除此之外，杨大的媳妇娘家情况也要摸清。
她的意思就是最终定决，村民盗马一事便到此为止。
她在大事上格外拧得清，并没有钻牛角尖，反倒很是果决。
赵福生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他一眼，他说道：
“我今日是去大河村查录户籍，只是听说流土村出了事，才赶过去的，如今事情办完了，我得回县府向庞大人交差——”
想到这里，刘义真问：
“你之后决定从黎家坳查起？”
“是。”
事情这样一闹，她此时显然没法直接从流土村绕道去黎家坳，只得先回万安县镇魔司一趟，重新准备马车再出发。
“满周，你感应到厉鬼的气息了吗？”
小孩的眼中闪过红光，一层外围的头发丝轻轻的飞扬，若隐似无的红雾包围住了镇魔司几人所在之地，听到赵福生问话时，她摇了摇头：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