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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死牢马甲成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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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日记(53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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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都没看我一眼。】

【他以为我是他的仇家。】

【他看起来就像是死了。】

【……】

【……】

【不该是这样的。】

【我,】

【对不起他。】

……

【天景二年,四月初一,阴。】

【这里没有奇术,除了我与老爹之外,就没看见其他异人了。】

【没有夜未央,没有烛。】

【烛明明是一千年前的人物,我改变的是二十年前的古战场,不可能影响到他。】

【一定发生了什么。】

【奇怪!】

【奇怪!】

【奇怪!】

【‘囚者’外滩还在,可我的囚者面板上全是‘乱码’!】

【全变成了看不懂的文字!】

【出bug了!】

【‘这里’不对劲!】

【这是错的!】

……

【天景二年,四月初三,阴雨绵绵。】

【天气糟糕。】

【老爹身体越来越好了。】

【娘的脸上笑容也多起来了。】

【她做了一顿好吃的。】

【炸河鱼。】

【我当时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还是‘炸鱼饼’好吃。】

【娘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着我。】

【她说她从没做过这道菜。】

【……谁会做炸鱼饼?】

……

【天景二年,四月初七,雨。】

【最近天气没好过。】

【老爹已经能四处走动了。】

【他重新在院子里练拳。】

【他将重拾‘规矩’。】

【来复诊的大夫说了一通,翻译过来就是:医学奇迹。】

【只能说,不愧是异人。】

……

【天景二年,四月十二,晴。】

【我的记忆出现了空缺!】

【一些……奇怪的空缺。】

【现在回想起来,我好像与和尚的妹妹在画里成亲了。】

【他跟我说要好好待他妹。】

【我试着画出点什么。】

【我画不出来。】

……

【天景二年,四月十四,晴。】

【月玲珑夸我画画漂亮,让我给她画一副画。】

【她今天扎起了我最喜欢的发型,坐在那里。】

【这幅画,我只画了一半。】

【脸上空白。】

【……】

【……】

【我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看起来有点不开心。】

【应该是庆批的事影响了我的心情。】

【我得想办法救庆批出来。】

【……按大乾律法,劫死囚得判多少年来着?】

……

“夫君。”

不远处身后传来哼哼唧唧的嘤咛声,原来是月玲珑晨起习惯性往旁边一扑,扑了一空,惊醒了。

滑落的囍被无法遮挡少妇身上的羞羞,他们成亲已有一月,勉强算得上老夫老妻,月玲珑没有遮挡的意思,揉着惺忪睡眼,抬眸看见天光大亮,这才惊慌地披上罗衫:“妾身晚起了!”

昨晚折腾一宿,确实把地儿犁惨了。

她光着足尖走下床,可怜巴巴地望着郑修:“妾身这就服侍夫君更衣。”

“好。”

郑修笑着点点头,合上日记。

“夫君,你又写……日记了?”

月玲珑移开目光,心中如小猫抓挠般痒痒。

“想看吗?”

郑修站起身,将日记在月玲珑面前晃了晃。

“你月牙儿哪是这般不知好歹的妇人。”

月玲珑很懂事,特别懂事。她无论闺中厅堂什么事都听郑修的。相处一个月,让郑修起初对北蛮女子的那一点点偏见彻底一扫而空。

郑修回想起“从前”对月玲珑的虐待与暴躁,再看着如今这般温婉贤惠的夫人,不由心中愧疚,觉得亏欠了她,便故意说着笑话逗她:“看了也白看,正经人哪会将心里话写进日记里。”

月玲珑先是一怔,随后果然被逗乐了,显然领悟到了笑点。她笑着摇摇头,温柔地替郑修穿好衣服,系上腰带,整理衣襟,束紧冠玉。

屋内一角立着一身甲胄——这是为少将军量身定做的铠甲,前些日子月玲珑入门后不久,特意用油保养了一番。

望着一袭白色长衫如翩翩君子般的夫君,月玲珑目光瞥过甲胄,随口道:“可惜没能见到夫君身披甲胄的英姿。”

“这是好事,”郑修屈指在月玲珑那笔挺的鼻梁上刮了一下,笑道:“说明干戈休止,天下太平。”

与夫人耳鬓厮磨一会,郑修走出房门,回头一看,却见铜镜前,月玲珑正在准备梳妆打扮。她两手正挽着长发,准备用缎带束紧。

郑修略一低头,平静道:“都当人妇了,按照大乾习俗,你该盘髻才是。”

“惹咦?夫君你……不喜欢?”

月玲珑小心翼翼地问。俗话说得好:女为悦己者容。正因为郑修喜欢,她才这般。她如今嫁予郑修,爹出门前叮嘱她了,大乾男人见多识广,加上外界灯红酒绿青楼轻歌曼舞诱惑多,也总喜欢新鲜的,让月玲珑得多些变化,人生路漫漫,莫要让郑修觉得厌烦了。

“不……算了,我喜欢。”

郑修本想说“不喜欢”,可话到嘴边却莫名生出一阵烦闷,努力挤出一抹不让月玲珑误会的笑脸,转身匆匆离去:“我今天去趟医馆,有位故人受了伤,无须牵挂。”

半时辰后。

郑修徒步走到“巴六福医馆”前。

直到不久前郑修才知道,疤老六的原名叫做“巴六福”。

……他爹妈给他取了一手好名字,福气。

巴六福医馆位置偏僻,门庭冷落,生意显然不太好。“从前”这边热闹那是因为这里“曾”是大文豪的书斋——而世界线偏移后,巴六福的逼格显然和大文豪不可相提并论。

所以郑修轻轻松松用十两银子,包下巴六福医馆一个月,并堵住了巴六福的嘴巴。

人的经历可以变,人的身份可以变,但本性,应是变不了。

对疤老六算是熟悉的郑修对他知根知底:疤老六没啥爱好,一是赌,二是钱。有钱就有原则。

只要给他钱……呵呵。

巴六福医馆那破旧的小院木门紧锁,上面挂着牌子:出门远诊。

郑修敲门,三长两短。

里面传出疤老六的声音:“一盘猪头肉?”

“二两老白干。”

“对头!”

鬼鬼祟祟做贼般的疤老六将门打开了一条缝,放了郑修入内。

走出几步,一股难闻的草药味飘来。

郑修抬头一看,柴房的烟囱冒着黑烟。

“你就在这里煎药?”

郑修瞪着眼睛,揪着疤老六问。

疤老六上次被郑修揍了一会,左眼淤青未曾彻底散去。郑修一怒,他吓得将右眼捂住了,心虚道:“不然呢?”

郑修面无表情地放下拳头,想了想,轻叹:“也只能希望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了,不过你立即换一块牌子,别写‘出门远诊’,就写‘重疾歇业’。”

疤老六一愣:“这岂不是坏了我巴六福的招牌?”

“没事,谁都知道医者不能自医。”

疤老六还想说什么,郑修掏出一枚碎银,丢了过去。

疤老六立即闭嘴。

郑修推门入内,里面的草药味更为浓郁,夹杂着一股恶臭。

内室,竹席上躺着一位衣衫褴褛、长发披散的男人。

男人双膝血肉模糊的,旁边有许多染血的纱布,纱布上刮下了一块块腐烂的脓肉。

是庆十三。

郑修深深吸了一口气,面不改色地在庆十三面前坐了下来。

疤老六收了钱,特别听劝。麻溜地换了门口的小牌子,没多久便端着一碗黑糊糊的膏药进来了。

郑修伸手试探,庆十三皮肤热得烫手。

“伤口感染了!”郑修目光犀利,牙齿紧咬,看着庆十三被打断的双膝,心中暗道:“寻常法子救不了他!我得找到‘医者’门径的奇人!”

“可如今,我又去哪找到医者奇人!疤老六说了,城里根本没有名为‘司徒庸’的医者!”

疤老六看了郑修一眼,他其实也知道躺在他医馆中的男人身份不简单。郑修将他带来这里时,这家伙还穿着囚服。

“咕咚。”

疤老六摸了摸左眼,哭丧着脸,暗道怎么自己那么倒霉,偏偏给郑浩然的儿子给缠上了。更倒霉的是,这郑浩然的儿子不知抽什么风,好端端的将二代不当,非要去触犯大乾律法。你了不起你清高,你是北蛮狼王的驸马,你爹是护国名将,你们敢知法犯法可别拿小老百姓折腾啊!

疤老六心中哭着,面上却不敢妄动,老老实实替庆十三换药。

这时庆十三因疼痛而睁开了眼睛。

郑修看着庆十三的眼睛,他不知道庆十三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让他记忆中那位总是玩世不恭的捉刀人,颓废成这般模样。郑修觉得单纯的蹲牢子不可能压倒他所认识的庆十三。

他的眼里没有光,若不是仍在呼吸,仍有心跳,无论是谁一眼望去,都会觉得这就是一具尸体。

等等,除非……

郑修忽然问:“纪红藕呢?”

庆十三那如死水般的眼里终于闪过如活人般的波动。

但也只有一瞬间。

过了一会。

“死了。”

嘶哑的声音从庆十三口中冷漠吐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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