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月听得皇上这般形容,又想了想柳贵妃的性子,忍不住笑起来:“要是真的如此,皇上不就是那民间的地主老爷。”
“这样的老爷,寡人实在敬谢不敏,恨不得敬而远之。”明源帝低下头来,闻了闻汝月发顶的香气,“旁人也擦茉莉香,总是没有你身上的好闻,还有寡人在你这里,耕耘也算勤勉,哪天,寡人盼着你也怀了身孕,为寡人生一男半女的,才是要紧的事情。”
汝月与明源帝贴得颇紧密,听他说完这句,身子已经起了反应,笑着就要推开他,明源帝哪里由得她要躲要闪的,毫不客气地拦腰一抱,将她送到了软绵绵的床榻之上,才准备要她身上压下去,听到一声不轻不重的咳嗽声。
这咳嗽声,汝月已经很是熟悉,是等在门外的常公公所出的警示,必然是又有要紧的事情发生了,上一次是柳贵妃动了胎气,这一次难不成还是相同的事儿。
明源帝的兴致被忽然打断,脸色一沉,喝问道:“外面又是何事!”约摸他与汝月想到一起去了。
常公公的声音十分焦急:“老奴请皇上开门,有要紧的事情。”
明源帝发了狠,立时回道:”要再是朝露宫出了岔子,不用来回,柳贵妃或是她腹中的胎儿出了任何的不妥,那些太医提头来见。”
汝月缩在床角,心里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固然是皇上明里头念着她的好,不舍得离开,对她而言是天大的好事,反过来想一想,最是无情帝王家,哪一天,她也同柳贵妃一般,身怀六甲,却要夜夜听得皇上去了其他嫔妃的宫中留宿,她会如何,当然她不会做出柳贵妃那样过激的手段,但是心里一定会痛的,那痛怕是会从骨子里渗透出来,身体的每一分每一寸都受着那痛楚的煎熬,无法自拔,夜夜难安。
由来只有新人笑,谁会听到旧人哭。
汝月暗暗叹了口气,为着自己,为着柳贵妃,也为着后宫的所有嫔妃们,眼睛扬起,看着脸色已经不好的皇上,抬起手来,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皇上要顾及尚未出生的孩子才是,要是柳贵妃真的有事,请皇上移驾。”
明源帝不置信地盯着汝月的脸孔,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方才说得什么?”
“臣妾说,要是柳贵妃想见一见皇上,那必然也是皇上的孩子想要见一见父亲,请皇上移驾。”汝月被皇上的威压克制,觉得脖颈后面有只无形的大手,在将她的脑袋慢慢往下摁,往下摁,她想要吃力地抬起半分都是徒劳之举。
云欢说他是一个夫君,一个丈夫,然而他更是一个君主,是一国之君,由不得任何人违背。
“皇上,真是要紧的事儿。”常公公分明是听到两个人的对话,生怕真的僵持下去,皇上当场翻脸,刻意压低了声音又道,“不是朝露宫,不是朝露宫的事情,柳贵妃才被皇上责令修身养性,哪里还有胆子来滋事。”
明源帝的脸色稍稍一松,从床上起身,将门拉开,沉声问道:“究竟为了何事?”
常公公的声音又压得更低,汝月听不分明,只隐约听到什么时,什么病的,却见到皇上的神情变的慌乱起来,直接将她撂下,就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