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我为何竟是先行者？！
卡尔隆德王城，矮人一族最大的城市。
即便是与卡尔隆德交恶的其他矮人王国，都不得不承认这座王城的宏伟与辉煌，那高耸入云的王宫尖顶，仿佛有统治世界的气象。
矮人们盛传它是君王之城、统御之城！
即便是再憎恨卡尔隆德的矮人，也不由地为这座城市骄傲。
阿莱尔等人在刺杀国王之后，便下令全城戒严，他们以穆拉王子的名义向全国各地发出公告，宣称卡夫六世荒淫无道、残酷无情、不敬神灵，为了欺骗民众，伪造了所谓的胜利，这种种暴行触怒了伟大的诸神，因此他们以诸神的旨意诛杀了这位暴君，并将扶持穆拉王子登基。
一份份公告都用上好的墨水抄录，一个个字迹都写得如此冠冕堂皇，这些野心家们显然对此抱有极大的期望，他们渴望着全国各地的城市在收到公告之后，便臣服于他们的脚下。
卡夫六世对民众进行残酷镇压，发动征服哥兰的战争却付出惨重代价，他并没有夺取整个河隆山脉却行欺骗之事…种种暴行都是板上钉钉的事，野心家们觉得，卡尔隆德全国各地的矮人们得知此事后，都理应赞颂他们的正义之举。
只是，历史上的野心家们往往都会犯同一个错误——将所有事情都想得太理所当然了。
当阿莱尔等人的通告发到全国各地之时，应者寥寥无几，更多的矮人不是觉得自己被卡夫六世欺骗了，而是认为卡夫六世遭遇了无耻的背叛，是阿莱尔等人想要欺骗他们。
王国各地的矮人城市，除了金银氏族的领地以外，就没有几个城市认同阿莱尔等人的统治，他们不仅拒绝承认穆拉王子的登基，甚至公开对阿莱尔等人宣战。
这多亏了阿莱尔等人掌控王城之后，并没有急于铲除异己，因为他们还没有攥取到卡尔隆德的所有统治权。
连带来《机械之书》的木石氏族都没有遭到清算，在国王生前，他们是多么张扬跋扈，令全城都为之反感，可阿莱尔只是将他们的族长监禁到狱中，其他人并没有遭到报复或惩罚。
“等着吧，乌图斯，我知道你不喜欢那群跳梁小丑，我们也同样，我们不过是利用他们，相信我，他们在舞台上待不了多久的，我们的仆人们会将他们推下舞台。”
灾难的降临毫无预兆，轰轰烈烈的毁灭烧尽了一批欲望，另一批欲望又从死灰重复燃，如此往复，无穷无尽。
胜利之神的话语表明了这一群神祗们的态度。
原本躁动的学者们都纷纷冷静下来，他们仔细思考了下，觉得贝尔凡说的很有道理。
他们的性命，都掌握在别人手中。
阿莱尔等人自以为得到了诸神的帮扶，可他们不会想到，诸神并不愿看到他们的统治。
“王城要多久才会结束戒严？总是这样的话，我们还不如逃出去。”
如果自己有足够的力量的话…
几位学者纷纷点头。
“时而站在这一边，时而站在那一边。”
可是…
沉醉在醇香的美酒间，西波斯像是在嘲笑凡人们的短视。
一位学者如此提议道。
一位性格稳重的学者说道。
看见学者们人心浮动，贝尔凡忍不住道：
想到这里，贝尔凡不由地攥紧拳头，痛恨自己的无力。
一位学者忧心忡忡道。
神祗们都明白，乌图斯口中的跳梁小丑指的就是阿莱尔等人。
自从国王遇刺、王城戒严之后，贝尔凡与众学者就没有离开过王宫，也没有再见过穆拉王子。
世上哪有永恒的王国？
毁灭的原因早就存在于矮人之中，其实说到底，我们不过是推动它，当一个拉动巨船的纤夫，推动巨石的奴仆，没有我们，这王国一样要动乱，一样要灭亡。”
毕竟，谁叫他们是先行者呢？
“这场动乱大概要多久才结束？那些跳梁小丑要多久才离开舞台？”
“看来…我们是被西兰刺激到了，看到他那样轻松地消失了，就以为随随便便就能逃出去。”
贝尔凡这样同其他学者说道。
那些先行者们，化作了后人的奠基。
而这正是最让贝尔凡悲哀的地方。
如果说我们一起逃，可谁又能保证，我们那么多人都逃得掉？
与其如此，倒不如在此等候诸神的安排！”
有些时候，贝尔凡甚至无法面对这种绝望，他想要自杀，用死亡去逃避。
九月十二日，卡尔隆德在毁灭。
对于许多年后的矮人来说，这只是一句值得感伤的诗歌。
“到底什么情况！”
“可以预见的是，在他们掌控一切之前，我们都不会有生命危险。”
这场大火，就如同卡尔隆德灭亡的预兆，这个王国要灭亡了，它触怒了众神，早就该灭亡了。
“如果有一个人逃了，被阿莱尔那些人发现，那么其他人就都要遭殃。
在我们还没有注意到它的时候，种种矛盾就在酝酿，即便没有卡夫六世，这王国也迟早积重难返。
“哈哈！那群金银矮人们还以为我们要帮扶他们！”
而那仆从更加惊慌地回答说：
学者们渐渐恢复了冷静，这座研究室也停息下来，所有人都准备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做一个等候命运降临的石雕，贝尔凡也慢慢坐到自己的桌前，准备思考些什么。
到那时候，报复与屠杀将粉墨登场。
诗中最富盛名的，乃是这一段：
卡奥历318年，
不幸似火从天降。
其实，即便王国各地都不满阿莱尔等人刺杀国王的举动，但凭借着他们对于王城的控制，以及金银氏族雄厚的实力，在步步为营之下，夺取卡尔隆德王国所有的统治权是迟早的事。
“赫里斯啊！着火了！着火了！王城都烧着了！”
几个学者支撑不住，抱腹呕吐起来。
“保卫王座！”“为了赫里斯的荣耀！”一夜之间成为了成千上万矮人的口号。
眼下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代表以后没有。
而像贝尔凡这类与国王关系密切的人也只是被软禁在王宫之中，并被勒令停止手中的研究。
可自己越是研究，却反而越是觉得自己渺小，越是感觉到，终自己一生都无法掌握触及到足够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