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步步紧逼
气急败坏的刘海阳命人将陈子廉的尸体抬回去，自己则是乘车悻悻地离开了现场，继续带着手下按照老胡交待的其他地址去抓人，可等他们到了目的地之后，等待他们的却是人去楼空。
比如在茗香茶庄，昨天夜里十点多的时候，还看到茶庄开着门，一早有客人来买茶叶，敲了半天的门都没有应答，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刘海阳他们过来。
事实再清楚不过的了，茶庄里的人早就得到消息提前转移了。
不用问，一定是和老胡接头的那个人发现老胡被抓，及时向他们的组织示警，这才让抓捕行动扑了空。
看来，这个老胡不老实啊，还没有完全交代。
刘海阳相信，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红党的地下组织一定没有全部撤离，他们一定会有疏漏，而这个疏漏恰恰是红党组织没有顾及到，但却是老胡所掌握的。
刘海阳经过短暂的冷静后，决定先回调查室向主人报告抓捕情况。
当彭浩良得知抓捕结果的时候，毫无留情面地地将刘海阳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刘海阳，你在抓捕之前是怎么跟我拍着胸脯保证的？”彭浩良指着刘海阳的鼻子，“你再看看，你现在带回什么来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一堆破损的电台零件，你告诉我，咱们临城调查室要这些有什么用？”
也就是说，老胡虽然交待了，但并没有实际效果。
“少他妈废话！”刘海阳劈手又是两个耳光，怒气这才稍稍地消了一些，“我问你，为什么你告诉我的那些地址，我们的人去了之后都扑了空，你故意拖延时间，是不是就是为了给你的同伴争取时间撤离和转移是不是？”
他不知道到底应该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面对老陈。
舒志诚觉得事态紧急，便第一时间匆匆赶来向吴锋剑汇报。
可以说，尽管敌人没有抓到组织上的重要人物，但是红党临城地下组织好不容易构建的情报网络出现了部分瘫痪，损失还是相当大的。
刘海阳哈哈大笑，在桌子上猛地一拍：“这就对了，老胡，反正说出一条也是说，说出十条也是说，对你以前的那些同伴而言，有什么区别呢？就是现在放了你，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刘海阳咬牙切齿地道：“你知道吗？我们就差一点就要抓到他了。”
有学生曾经看到陈子廉出现在了临城大学校园内，甚至还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可是并没有停留多长时间，便坐了一辆黄包车离开了。
刘海阳阴阳怪气道：“没关系，老胡，你慢慢回忆，我有的是时间。这样，我先带着小敏去做件新衣裳，你这当爹的也太粗心大意了，女儿的袖口都破了也没有发现。”
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陈子廉竟然提前赶回来了。
“你别着急拒绝！他也许并不是有意识地说过，但是我相信你以你敏锐的观察能力，一定能够发现一点什么来，是不是？”刘海阳笑眯眯地说。
他恶狠狠地盯着老胡，很显然，这样的答案并不能让他满意。
老胡猛地抬起头，登时就倒吸了一口冷气。
“大意！”彭浩良咬着牙，“你知不知道，这个陈子廉对我们有多么重要？一个陈子廉抵得上十个老胡。这个老胡也不老实，他不是说两天后陈子廉出远门了嘛，不是说两天后才会回来嘛，可陈子廉为什么今天提前回来了，这件事，你马上给我弄清楚！要是这家伙还不肯好好合作，就给他点教训！”
后来打听到了老胡被捕的消息，吴锋剑便第一时间将命令传了下去，以最快的速度掐线。
因为他知道，一旦开口，就彻底地背叛了自己信仰和组织，这对于一个革命多年的老同志而言，内心无疑是经过一番痛苦地挣扎的。
一行字一行字地看，十分的认真仔细。
为了女儿，他背弃了自己的信仰和誓言，可即便屈服了，内心之中也不想让更过的同志因他而遭到逮捕，甚至是杀害，这会让他良心难安。
老胡闻言犹如五雷轰顶一般，眼圈一红，热泪在眼中打转。
对于刘海阳而言，他则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昨天晚上和老胡准备接头的正是吴锋剑，馄饨铺响起枪声的时候，吴锋剑正坐在黄包车上往接头地点赶。
老胡交待的速度很慢，给人的感觉就是他在故意拖延时间，红党其他的联络点也都派人去抓了，可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只抓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小角色，与刘海阳的期望相差甚远。
大到大衣柜、床、沙发等大件的家具，小到一本书、一个汤勺都有登记，看来刘海阳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这么一来，比预定的接头时间会晚十分钟。
可以说，老陈的死是他一手造成的。
没有抓到就好，老胡暗自松了一口气。
刘海阳可不给老胡追思的时间和机会，追问道：“陈子廉提前回来的事情，你真的不知道？”
忽然，他的瞳孔猛地一缩，紧接着额角汗淌，手腕轻轻颤抖起来。
这次直接涉及到的人大概有二十多人，为了以防万一，与这二十多人有过密切接触的人，也被列入了转移的范围。
原本按照计划，他再有五分钟就能达到目的地，但是正值大雨，去往接头地点的路有积水，需要绕开一段。
刘哈阳耷拉着脑袋：“主任，这次抓捕行动是卑职大意了……”
“刘队长，我……”老胡的嘴角带着血丝，被这一顿耳光打蒙了。
而且，就在一个小时之前，特务直接闯进了陈子廉的家，翻了个底朝天，陈子廉的办公室也被未能幸免。
细致的工作果然派上了用场，刘海阳一直都在观察着老胡的表情，他淡淡一笑：“老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已经得到这本笔记的启发，对不对？”
“好，刘队长，我这就交待，你们务必要抓紧行动……”
刘海阳打开笔记本粗略地看了一眼，便丢给了老胡：“这上面登记了陈子廉的家和学校办公室几乎所有的物品，你看看，有没有能够启发你的？”
吴锋剑之所以让舒志诚打探消息，是因为舒志诚这条线和老胡那条线没有任何的交集。
老陈不是要过两天才会回来吗？怎么提前了……？
“他……”老胡将后面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连同从喉头一起滚落的仿佛还有良心。
看着陈子廉经常穿的衣物、皮鞋，老胡恍然有了一种睹物思人的感觉。
也正是这十分钟的时间，让他侥幸躲过了刘海阳的抓捕。
“老胡，你要想清楚，你现在没有回头的机会了！你以为加来你出去之后，你的那些同伴还会相信你吗，他们能放过你吗？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跟我们好好地合作。”
老胡眉头此时拧成川字，重新翻开笔记本。
刘海阳撇撇嘴：“陈子廉虽然没有抓到活口，但你跟他接触的时间最长。你再好好想想，他还和那些人秘密联络，尤其是他的上级，之前有没有无疑中提到过他的上级的相关信息？老胡，你可不能偷懒啊，你女儿的将来可都靠你了。”
刘海阳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他对老胡这种人已经没有了耐心。
老胡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
陈子廉怎么就提前赶回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