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华山弟子领命而去。
“诶……”周冠霖在人前还佯装镇定,可在弟子转身后便露出愁容。
“该来的还是会来……我也只能做到这份上,剩下的只能交给你自己了。”周冠霖自言自语道:“要是该来的都来了,那也都是好事。”
白白芷这时正在院子里玩着泥巴,小手指都冻得红红的,可还是自己玩得不亦乐乎。听到有人唤她去见周掌门,这脸上的笑容立马挂不住了。
她嘀咕道:“饺子都露馅了,还要包成汤圆不成。”她这个西贝货已经被周掌门验出了,彼此都心中有数,只是不当着人前撕破脸罢了。
“香雪,我要去趟茅房,你不要跟过来。”白白芷对着屋里头的香雪知会了声,便跟着华山弟子走了。
香雪在屋里洒扫着,听到声音本是要出去看看,可来到门口,便看到一抹水绿色的云裳。
“柳总管叫你。”来人是柳嬷嬷,还是那张平庸的面容,让人看了不想看第二眼。
香雪也没对她多留心,点头道:“我这就去。”
她把扫帚搁在门后,便跟着柳嬷嬷去了柳总管的别院。
“小姐她如今有什么情况?”柳总管低沉的声音透着威严,与对待白白芷的态度大相径庭。
“她很乖。”
“她不是个安分的孩子,要不是我们寻不见真小姐的踪迹,也不会在半道上拉人上船。”柳总管似乎不把香雪当成孩子,话里带着命令与冷血:“当家人一直挂心小姐的下落,可我们寻了半年多还是找不见,此事要是无法交待给主人那里,我们都要受罚。”
香雪低头沉默,倒是柳嬷嬷出言安抚道:“她还是个孩子,总管还是不要吓着她了。”
“我们身上有太多的任务,可是如今却一桩都没办好,我还真担心当家的会亲自前来过问,到时我们该如何交待?”柳总管语气沉重:“不是我吓唬她,而是柳家从不需要无用之人,要是办事不利,就要被降下身份,到时候我们就得给人当奴才看人家脸色。”
他眼里透着不甘心:“我大半辈子都是为了柳家出力,立下无数功劳,要是真被当家贬了地位,让一个不如自己的人站在自己头上,那真是要了我老命。”
香雪这时开口了:“柳总管,且放心,此事与你并无关系,是小姐自己要走,我们当时都被她下了软香散,事后想要追上,也是无处找寻。小姐冰雪聪明,想要人找不到,纵然是当家人也是无能为力的。”
“你当真明白?”柳总管眼里闪过精光,上下打量着香雪,忽而觉得这个安静的女孩不简单。
“香雪一直在柳总管手下办事,祸福与共,总管要是受委屈,我也会难过。”
“好,你这孩子还很懂事,识得大体。那便是小姐太过聪明,我们被她算计了,才寻觅不到她的踪迹。”柳总管哀叹道:“当家人也该理解小姐的性情。她虽然不大说话,做的事都与普通女孩不一样,可她的聪明无人能及,我们这做奴才的怎能比得过主子。”
他这是给主子戴了顶高帽子,从而逃避责任。柳嬷嬷明白了柳总管招来香雪的意图,原来是为了对口供,以免让当家人怪责他的办事不利。
香雪淡定自若,顺从着柳总管的意思。这让柳嬷嬷不由对她暗自上心:这女孩心地不是一般的深沉。
“卿卿,你觉得她说得怎样?”柳总管叫起了嬷嬷的小名,让柳卿卿有些发愣,过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道:“总管,你这是说什么话,我们怎能跟小姐比头脑,她冰雪聪明,想要走谁也拦不住。知女莫若父,当家的也该了解大小姐的性情,不会加责于总管的。”
柳总管听后,露出无奈之色:“”是啊,我们都算不过小姐。”他叹息了几声,在屋子里走了几步,背对着她们,微扬着头:“当家的也快来了。我们要做好准备。”
柳卿卿诧异了下,而后带着某些心事,也叹息道:“奴婢知道了。”
“听说今日早上山下发生了数桩下毒案子,死了十几个侠士,一些江湖人把元凶指向了华山派,想来这里的水会越来越浑。那把威震之剑还不知所踪,又带出了人命案子,华山派也快遭难了,我看事态不妙,要是再探查华山派的底细,会把我们也牵累进风波里,思来想去,还是写信给了当家,让他过来一趟。我们的本事比较有限。”
这个柳总管还真是个遇事就缩头缩尾的懦夫,办事不利还要找一堆的借口搪塞主子。柳卿卿看他这外强中干的模样,暗自鄙夷。
香雪眨了眨眼,不知想到了什么,露出了古怪的笑意。
“时候不早了,你们回屋去睡罢。”柳总管对完了口供,心里便放下了一块石头,便要上榻休息,把柳卿卿与香雪给支了出去。
香雪走在前头,柳卿卿替总管关好了房门走上了回廊。
“嬷嬷,且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