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娉姈见琦云捏紧的拳头,唯恐事情闹大,急忙出声。
“扯画布啊!看来看去,就她身上穿的这身最好看!”覃风趁着琦云分神的功夫,嘶啦一下把她的裙子扯下一大幅。
“随她去罢!”娉姈转身面对琦云,对她抱歉道:“她是我朋友,请你原谅她的冲撞。”
覃风连声抱歉都不说,理所当然地回到画几前,大小姐被李冶箍着身子不能去撕这个臭不要脸的家伙,于是她便脸不红气不喘地下笔了。
“你这样,很没礼貌。”聆月离她最近,见她年少轻狂随口喊打喊杀,这气焰都快赶上大小姐了,不由摇头,心有不悦。
“我要做什么谁也管不着,连我师傅都不会管,你算我什么人?”覃风一句话把聆月摔死了。
“嗷!她他娘的敢甩本小姐!太可恶了!我要报仇!我要扒光她!”大小姐在李冶怀里翻腾着,虎着性子要冲过去拼了。
“你看沙罗曼,她好像很乐意看到你们开架?你说这是为什么?”李冶把大小姐的目光引导在了沙罗曼身上,这个回纥公主看着情敌发狂失控,很是乐成其见,她巴不得她们越闹越大最后两败俱伤,她好渔翁得利。
大小姐终于安静了,四肢缓缓放下,耸耷着脑袋,有气无力道:“看着有人砸本小姐的场子,他也不出现,坏人!”
李冶摸摸她脑袋,安慰道:“他或许是有事。”
大小姐叹息:“他总是迟到。”
李冶也情绪低落:“这世上不会有那么多凑巧。”
大小姐目光一闪,跺脚道:“急死我了。”她不耐地跳到覃风身后,看看这家伙有什么真材实料。
“你这是要搅大缸啊!”大小姐报之以冷笑,看着画盘里混搅在一起的水彩颜料,这种拙劣的技术她也会,把红黄青蓝绿几种颜色搅和起来,再涂在黑色的画布上,不用教,三岁小孩都会。
“我也前所未见过,天色太暗,看不太清晰。”
聆月看着黑布上几笔白色细线困惑着,覃风笔下的线条很凌乱,但仔细看却是一笔挥成,无从间断,再看她蘸着五彩颜料涂抹的都是白线以内的地方,尤其是距离白线较远的地方,那儿一片模糊,仿佛是平湖上倒映的景物遭受了什么影响,模糊不清。
“涂鸦。”大小姐揉着眼睛,随后猛地睁眼,放出一百倍的光,扫射着画布,还是看不清这些水彩是个什么鬼样子。
“抽象?”大小姐惊疑不定,艺术家的世界与普通人不一样,她眼里乱七八糟的涂鸦之作或许是名家眼里不可多得的佳作。就好比她看不懂那幅价值千万的地球,其实她也会画,可惜一文不值。
大小姐上辈子所处的时代有个悲哀的现象,很多人眼里的艺术是用来赚钱,还有这样一句话:要想富,先学画。
但也不是一幅随随便便,衣奇古怪的画就能值千金,这与画家的名气,以及作品的突破性,还有作品在市场上的流通情况、历代史上的意义有着密切联系。所以这个毫不起眼,名不经传的小丫头,玩抽象流,简直是作死。
“可笑么?”覃风端起聆月碰过的茶杯,汲了一大口水,对着自己的画作喷了喷,这动作让大小姐觉得好笑。
“看着罢!有些随意甚至幼稚可笑的东西,做起来却是十分繁杂的,像老太太绣花。”覃风冷嘲道,她眼里那股看透红尘的厌恶,让聆月心里一触,大小姐觉得这家伙认真了些,不怎么叫人讨厌了。
“覃姑娘,教你画画的人是你什么人?”聆月一直看着覃风那副漫不经心又一刻不停歇地忙碌的身影,眼底有抹疑惑,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般多管闲事。
“关你屁事!”果然多管闲事的人总会遭遇到一些脾气不会容易暴躁的人冷眼相待。
“喂!是不是你师傅见不得人才不敢在人前说?”大小姐哪里可以忍这种没修养的臭丫头。
“你师傅才见不得人!再说我一句坏话,我就拿笔捅死你!”覃风稚气的眼睛泻,出杀机,与她洒脱的女侠模样有着强烈的对比。
大小姐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这个气质与面貌不符的少女未必好对付,尤其是不知对方底细的情况下,还是少惹为妙。
她警觉到了危险,萌生了退意。
“你有师傅,那你的父母呢?”聆月颦眉道。
“呸!这个臭小姐敢套我的话!”覃风怒瞪着大小姐,手里的画笔一转去刺对方的胸口,聆月看她眉眼一下子变化了,急忙把大小姐扯到自己怀里,避开那凶险的一击。
李冶并未在意两女孩之间的吵吵闹闹,因为覃风虽是喊打喊杀,但脸上依旧是少女那种青涩杜淳的神色,于是她放下了警惕,哪知对方翻脸比翻书还快,出手又极快,那狠劲让武功高手都要震惊。
“方才是我多言,不该多问。但请姑娘见谅,日后我不问便是。”聆月把大小姐藏在了身后,那只吓坏的呆猫揉着眼睛不敢吱声,乖乖躲在大姐姐后面。
“你护着她!你觉得多管闲事?”覃风一脚踢翻了桌子,冷冷质问道:“你真站在她那边?”
聆月摇头,覃风双眉一拧,咬牙切齿:“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清楚,你到底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