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初晴穿上水靠,受不了身边这个变态,踢开了他,朝水里猛地一扎,潜入了水底。鱼绾从小生活在海边,不会游泳那是笑话了。
至于卫初晴的确是个旱鸭子。她是真正的大家闺秀,虽然嚣张跋扈,却是个思想传统的女孩子,男女之防根深蒂固了,怎会不知廉耻地在众目睽睽下脱衣下水?而且卫府也没有水塘,她会游泳才是怪事。
上回在王府她故意落水,不过是为了骗出琦云现身,也算兑现了对娉妗的承诺。她还没疯到去作死,当然她也是为了试探娉妗有没有功夫才做戏的。
“你们滚啦!好烦人……咳咳……小美人,本宫来疼爱你……”苍琊醉醺醺地抱着竹排上的划桨,这个人是倒扑着的,姿势豪放,像个贪花好色的狂徒。
“欸!把船驶得远一些,这个疯婆子一喝醉就会来砸老娘的场子,你们给我看好了,别让她上凤麟楼的船。”宝儿姐嗑着瓜子,翻着白眼,呸了口瓜子,指着船夫快些把船划到湖中央,离着竹排越远越好。
“小叶,怎么不在里面跟姐妹们叙旧了?瓜果点心吃完了,我去库房里给你拿!”宝儿姐见船舫里出来俩个女子,连忙收敛了眼中的那股势力气,堆着笑容,对今非昔比的首富叶娉婷嘘寒问暖道。
“聆月姐姐在与红阁主研究素问灵枢之学,我对脉经针灸并无涉略,不想打扰她们探讨医术。阿宝姨客气了,我们相识多年,也是一脉所出,不管身份如何改变,毕竟还是亲人,你让我随便便可。”
娉婷谦逊地说道,双眼平视,把宝儿姐当做平等人相看。她曾是秦楼楚馆的舞姬,出身卑微,即便如今富贵荣华,待人依旧平易近人。没有骄傲自满,稳重冷静,进退有据,这点很得宝儿姐欣赏。
这孩子不合适生存在烟花柳巷,太单纯了,容易受负心人的欺骗。当初秦楼倒闭,虽说少了个竞争对手,她心中是有些孤寂的,虽说与那个眼睛长在脑袋上,孤傲不群的秦楼主人相互看不对眼,可认识了数十年的故人忽而离去了,也会难过。
不管是仇人还是朋友,一到生离死别,具都是让人辛酸感伤的。世上真正的仇人,也没有解不开的心结。
“嘿嘿!小美人——来给本宫抱抱,嗯?不小了啊……告诉本宫,接过了多少个大哥哥啊?”
竹排上的疯婆子耍着酒疯,见画舫上出来了俩个美人,眼里冒着饿狼般的凶光,虎扑了过来,一把抱着了娉婷,涎皮涎脸地去亲人家的胸口。
她比娉婷矮上半个脑袋,此刻酒鬼模样,显得更小了。有怎样的老大就有怎样的小弟,这厮喝醉了酒,便暴露了狼性,不管三七二十一见谁就扑,如色中恶鬼。
“你别这样,你醒醒……”娉婷郝红着脸,遭了狂徒的轻薄,不急着反抗,而是抚着对方的身子,催她醒酒。
宝儿姐与另一个女子默默地看着这一出闹剧,也不来拉开她们,或许是当做小孩子过家家酒,双方都吃不了亏,也就不阻止了。
“美人啊……咦?你不是我要的美人……”苍琊放开了娉婷,扒拉着船拦,跨出一条腿,她这是要跳湖了。
“美人在水里,本宫来了……”她要寻短见,船上的人看不过去,过来拉他一把。宝儿姐也催着船夫靠岸,把人安全无恙送走,
但是搭上一条人命,老娘以后怎么做生意?这疯婆子每回喝酒都会来添乱,身后还会跟着两个小兔崽子做帮凶。
伙计们还没动手拦人,离着苍琊最近的娉婷已经把人拉下了船栏,拦住了某人与女鬼的约会。她的动作已经优雅,但出手很有力度,很多人惊讶,一个弱柳扶风的女子怎么抗得动一个百八十斤的人。
“小叶,你这腕力得羡慕死多少侠女啊!”难怪能把水袖抛得那么精彩,功底深厚啊!习舞之人体质要比平凡人好,舞蹈里除了戏剧的身韵,还结合了武术与杂技,故而舞艺精湛的人,相当于普通的练家子水平。众人惊讶了一会儿,也就见怪不怪了。
娉婷曾是大天朝的第一舞姬,那当真是长袖善舞,有着帝骖龙翔之姿。除了那夜选美大赛上乍现的道姑,再无人可以比拟她那出神入化的水袖舞了。
“喝得烂醉如泥,跟那些日日流连青楼的登徒子一个德行,小叶,你可不知道这兔崽子祸害了我多少女儿,哼!老娘早就想教训她一顿了,今日倒是给我逮了个机会,让我的女儿们替她下下火!姑娘们!来瞧瞧,今日来了位大爷!好好招待人家。”
宝儿姐与小叫花子恩怨颇深,见到自己的地盘来闹事,哪会如此轻易放过。你既然想寻死,那就让你死得痛快。
她招了很多画舫里的姑娘,她们生得容颜俏丽,风格不一,具都是凤麟阁花名册上的红牌姑娘,都有花名的,身价自然不低,是宝儿姐的摇钱树,心肝肉宝贝。
但这些貌美如花的大红牌都遭了某个负心薄情的登徒子欺骗,心里郁愤,老早就想把这个坏家伙惩治一顿了。以前无从下手,每回拦住她,随后有遭了对方的花言巧语而迷失了心神,让她蒙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