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火势很大,坍塌的房梁时刻都可能压到她,做缩头乌龟无疑是作死,而她却是想不到这点,像个白痴似的,傻傻地发呆。
“你想作死么?”一个红影闪入了墙内,踹开了一根烈火熊熊的梁柱,落在她身边,二话不说,提起她的衣襟,窜出了院墙,两人离开之后,方才所站的地方已被坍塌的房梁掩盖了。
如果现在给卫初晴一面镜子,一定能照见她那张惨白入轨的脸色,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脸色久久不见回转。看她眼里微弱的神光,好似久病的患者,不见了平日里的神气。
“真难看。”红衣蒙面的家伙,嫌弃地把她丢在某个胡同巷子的角落,扭头就走。他只是路过而已,顺手解救一下火场中的受难者,仅此而已。至于这个女人,是死是活与他有什么关系?
“吁!”卫初晴长吁一口气,终于从极大的惊吓里缓过了心神,方才真吓懵了。那块热火熊熊的大柱子差点把她压成铁板烧了,幸好来了一场及时雨。
“喂!我还没说谢呢!你怎么就走了!等我一下啦!”卫初晴撵上了恩公,抓着对方的袖子,死皮赖脸地想报恩。
“你是不是女儿家?对陌生男子动手动脚,就算你不要自己的名声,也别败坏我。松开!”这个恩公好生残暴,那双漂亮的眼睛,好似要把人给吃了。
“什么陌生人,以为脱了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卫初晴神色讪讪,放开了爪子,又不服气地嘟囔着。
这人怎么那么别扭,救了人之后拍拍屁股就走,还受不了别人的道谢,说洒脱也不见得,说刻薄也算不上,像个女孩子似的,矫情忸怩。
“刚才多谢了,想不到会是你来救我。”卫初晴说到这个有些不好意思,她只是一个小人物,去劳驾了军师大人,算是殊荣。
“说起这个,你的确该给我解释一下,那只纸鸢究竟是谁放的?嗯?”本是急着甩开小麻烦的明钰,想起了有笔账要算,目光如炬地看着主谋人,说话的时候带着磨牙的狠劲。
“你很生气么?”不好!军师要秋后算账了!她可不能坦白告诉他,自己是传信给小师妹,妨碍军师大人的公办。
“此事重点不至于我生不生气,即便我饶了你,可有人也发现了纸鸢上的密信,已上告给了皇上。欺君犯上罪名,砍你一个头也不为过。”
明钰这不是恐吓,他说的很对,皇帝如今对李冶严加看管,杜绝她与任何闲杂人等接触,还派遣了军师亲自监督,由此可见,他对李冶的重视。
圣上在意的人,就像风暴中的阵眼,万万不可靠近,否则便要卷入风波里生死难测。
“啊?皇帝知道了?我死了我死了!”卫初晴捂着脸,摇着脑袋,不想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
她肚子里把喜眉骂了个透,这小子脑子挺灵光的,怎么在这个事上大意了。不是让他把风筝飞高高么?丫怎么让军爷发现了。
“说吧!你供出从犯,或许可以减轻罪责。”
“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没有从犯,风筝是我放的。”当我是法盲啊!主犯的罪过最大了,招了从犯有屁用!反正都是死,何必拉上个倒霉蛋。
明钰抱臂冷笑,他故意把事情说得严重,想吓吓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让她好好反省。终于知道怕了!很好,不供同伙,有些情义,还算有救。要是再敢那么放肆,他要亲自动手教训了。
“嗳?这样你就走了,不安慰我……皇上会不会宰了我?到底是谁告密的?”卫初晴伸手拉拉明钰的袖子,想确定自己还有多少生机,还想知道是哪个贱人害了她!
明钰眉头一跳,很厌恶这家伙的靠近,再次警告道:“松开!”这女人不动手动脚会很难受么?总爱骚扰别人的清静。
“偏不,你不把事说明白,我就死缠烂打,不放手了。”卫初晴看他正要动手,赶紧挺着胸脯,迎上他的手掌。
有本事朝本姑娘胸口砸啊!玛德!看谁不要脸?一个大男人欺负小女孩,也不羞羞羞!
“你,你真不放手?”这丫头还知不知道廉耻二字,怎么会与这种不要脸的人纠缠在一起。他好后悔,刚才就该作壁上观,任由她自生自灭。
“不放,你弄死我,也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