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到了皇帝那也是条死路,还不如跟你可劲地死耗着,我就不信你真敢打下去。卫初晴与他大眼瞪大眼,一双干净澄明如春水洗过的眼睛睁得圆圆的,里面带着狡诈蛮横,一双洞若神明如烛火般明亮的眸子也睁得大大的,连眼角都露出了红血丝,里面是愤活羞恼。
“咦?你的眼睛好漂亮呀!就算生气的时候也好美啊!”卫初晴微微一笑,她是个很奇怪的丫头,嘴角一挑,整张俏脸便开了一朵春花,从顽皮掏钱的孩子脸转瞬间变成了娇俏妩媚的少女模样,既可气又可爱。
她转变神色,不需要眨眼,那桃仁般的眼睛依旧一动不动地睁着,里面却转动着潋滟的流波,眸子轻眄的时候,带着桃花的烂漫天真。
很干净的姑娘,很洒脱的桃花精。
“嗳?你怎么先眨眼了?嘿嘿!你输了!”调皮的姑娘嘻嘻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眼里闪着灵慧的光彩,她又变回了那个坏坏的丫头。
“我吓唬你的,皇上不知道。”明钰朝前走了几步,身边的人也跟了几步,他顿了顿,眼角瞥着袖子上的小手,然后又走了几步,身旁也响着轻快的脚步声。
她很开心,他替她隐瞒了秘密,她不会受责罚了。
皇帝不会知道此事,那是因为他目力极好,可以看到最高处的风筝,论眼力他无出其右,连道姑也胜不过他,何况是那些禁卫军。
“嗳?你是什么时候到的啊?来的真及时。”卫初晴又跑又跳,走得很欢快,险些把明钰落在了后面,幸好她拉着对方的袖子,两人没有隔得太远,只是画面很诡异。
一个跑一个走,像一对父女,淘气的女儿拉着威严的父亲,在空荡荡的街坊里逛来逛去。
“你与卫雨蓁究竟是什么关系?”明钰这是有心还是无意,问了这个话。
“啊?”卫初晴做贼心虚,脚下一趔趄,赶紧刹车,回头去看他,试探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来了?”
明钰瞪了她一眼,好似看破了什么事儿,眼里写着我很明白,看来他救人很心切啊!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她的秘密?
“你上回说,卫雨蓁给红阁主下了蛊虫,以此要挟,欲得到花蛊。”明钰并不想揭破她与卫雨蓁在屋子里做的荒唐事,在这一点上,要比窥知一些的李冶要通达得多。
“她难道没怀疑你?”她们做那么亲密的事,卫雨蓁为何认不出她手腕上的花蛊?还有这丫头上回对卫雨蓁充满敌意,怎么眼下又缠绵在了一块儿?
她们究竟是对头还是朋友?
“算不上仇人,也不是一路人,我与她见面就眼红,除了挑对方毛病,从不互夸,也说不上朋友。”卫初晴抓着脑勺,很为难地回答。她本来是忘怀了今夜的事,现在又勾上了心头,滋味实在复杂。
“是与不是?你心中还不清楚,却对人家做了那样的事。你与天下间负心薄幸之徒有何区别?”明钰再次挥开了她的手,觉得这家伙的人品实在成个问题,少与之来往为好。
“这事我不好说,如果她想让我负责,娶就娶了喽!但她只说还有未了心愿,而我是帮不了她的。她没说什么,只是想一个人好好想想,我就等着呗!”卫初晴苦恼地抓着鬓发,马尾辫松散了下来,配着她灰扑扑的小脸,像只从煤炭里打滚过的小奶猫,无辜又可怜。
“这是你的事,我也懒得管,拐过这条巷子,就到王府了。”明钰把小奶猫送到了家门口,头也不回地往回走。
“嗳?我也想问你件事。”卫初晴倒退着脚步,随他走了几步,嘻嘻笑道:“你一直站在屋顶上偷听么?还看见了什么?原来你有听这种事的癖好啊!”
她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眼里写着原来你是这样的人啊!
“你给我滚回去。”明钰眼里冒火,她把他当什么人看了?他才没那么卑鄙龌龊,去偷听闺房秘戏。
“问问而已,好奇嘛!你到底看到了多少?听到了多少?”卫初晴一点儿也不羞恼,作为春宫戏的主角,很是光荣,遭到偷窥,觉得分外有趣,脸上贴金呢!
“不害臊。”明钰唾弃道,把头歪到了另一面,不想看见这个无赖。
“我还想问问,你对我们的评价呢!到底是她的胸大,还是问我的腰细?”卫初晴骄傲地抬着胸脯,双手叉腰,展示自己窈窕的身段。
“死开!”这痞女比宁温书还讨厌,烦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