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娉婷愕然,想不出对方竟然会说出这般透辟的话,在一阵沉默之后,她率先鼓起了掌,眼中带着赞赏之色,这位大小姐很是有趣,让她有些喜欢了。
卫初晴一听鼓掌声,颇为得意,然后偷偷去瞧淳于撤的脸色,心想:他可是王爷,我这般挑衅他,应该很削他的面子,要是生气了,自己又得遭殃了。
“你瞧我做什么?你既然觉得自己是对的,何必在乎旁人的看法?”淳于澈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眼里无喜无怒,一般他生气的时候看不出生气,那究竟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我不过提了一句淡泊明志的话,你竟然能扯那么多,你说的矛盾与生产才是国家的根本,确实有些道理。
可老子也说过,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此乃谦下之德也。柔能克刚,弱能胜强。易经里也有:天道酬勤,厚德载物。故而育养天地,福泽万物,是崇高的道德,与博大精深的学识。
生命的本源应该是道,而不是什么浮华世俗。”
淳于澈也对她引经据典,脸上是满满的哲学气息,他很少会跟她讲大道理,那是觉得没必要,可今天听了她这番离经叛道的话,觉得这女人的思想有些偏离正道,这样下去很容易落入邪魔歪道。
他们为了争与不争闹起了别扭,卫初晴坚持直面惨淡,敢于竞争,而淳于澈却认为不争为上游,二人各持己见,各有各的道理,俨然分成了两种人生观,一个简单实际,一个超脱物外。
“你们若是尝试过做过乞丐的滋味,就知道,人活着究竟图个什么!”别以为自己长得像不食人间烟火,就真成了神仙了。
“生活在最底层的不朽,衣食得不到保障,他们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为此争闹不休,时不时地加入反动队伍,弄得世道混乱不堪。
的确他们是自私狭隘,鼠目寸光,但他们却是拼尽全力地活着。”卫初晴就像一只抓狂的小猫,眼神凶狠地看着淳于澈,仿佛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叶娉婷看看她,又看看淳于澈,忽闪着水灵的眼睛,看着他们互怼,竟然觉得很有趣。
“他们损坏别人的利益而生活,与朝廷那些尸位素餐的贪官污吏有什么区别?你这个看法十分狭隘,让人看来,只是同情心泛滥而已。”淳于澈偏转了身,脸色淡漠,眼中却带着倔强,嘲讽着某人。
“我同情心泛滥?如果不是朝廷里那些贪官污吏,骄奢淫。逸的皇孙贵子,压迫百姓,瓜分土地,使得百姓居无定所,才会有那么多流民成为乞丐。
你也知道你们做官的尸位素餐,难道不知道上行下效这个词么?正是你们这些国家握权者没有做好榜样,才会带坏了百姓,上梁不正下梁歪!”老大做不好,怎么就不反省自己,总找小弟的错!
“你这人越扯越没个边,曲解别人的意思,抓住字眼,穷追猛打,有意思么?”淳于澈感觉他们已经越扯越远了,再扯下去就是一场阶级矛盾的辩论,与今日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南辕北辙。
他懒得跟她废话了,在别人的地盘上吵架,不仅失礼还很没面子。
“我觉得有意思,某些人被我正义之光打压得理屈词穷,就想转移话题!才没有那么便宜的事!”
卫初晴正说得起劲,内心被压抑了二十多年的穷人心理开始作祟,在仇富的嫉妒心驱使之下,自然是要压倒权贵把歌唱。
“你这人喜欢死缠烂打,无可奉陪了。”淳于澈把纵歌从肩头扯下来,抱入怀里,对叶娉婷道别离开了。
“喂!说不过我就想走!不带你这样的,正事做到一半就走人了!你这是临场退阵,抛弃战友,是要受军法的!喂喂!越说你,走得就越快,嗳!你别走啊!”
卫初晴又气又急,感觉瞬间被人抛弃了,这爷平时挺沉稳的,怎么这么关键的时候撂担子走人了!太不团结友爱了!有没有集体意识?他们是同伙欸!
“那个,叶老板,我家的内子,喔,不,我家的小爷这几日出血过多,大脑供血不足,情绪不稳,时常会闹脾气,你别在意。”
叶娉婷看着眼前这个娇媚的女子,抓耳挠腮,着急上火的样子,扑哧笑出了声,然后含笑点头,“卫大小姐,恕我冒昧,敢问一句,他是你什么人?”
“你打听的那么清楚做什么?”该不会是中意他了吧!刚才她好像看了他一会儿,还表露出欣赏的眼神。
卫初晴戒备了起来,像只护食的小猫,广袖一抖,叉腰道:“他是我卫府的插门女婿,下次你见到他,就称呼卫家大姑爷好了。”
淳于澈可是她的护身符,怎么可以让别人宵想。
“卫大小姐眼光不错,不光见解独到,偏辟入理,挑得夫婿也是人中龙凤。”叶娉婷摇了摇头,对她的过激反应,又是好笑,又是感慨。
“你是个很有勇气的女子,若是换做我,是绝说不出你刚才那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