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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杯深琥珀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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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缕衣(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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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前口口声声向腾格里发誓:必以陆重霜的头颅告慰我族万千战死沙场的英灵。可真到了这儿,被漩涡裹挟着待着几个月,仍一事无成。

男子垂首,飘飘忽忽地笑了下,道:“这桩买卖的有效期至春猎前叁日,您还可以慢慢考虑。”

他说着,再次行礼。

“也请您相信,于家给的价钱绝对合适。”

不是皇太女陆照月,而是于家。

这一句落入顾鸿云耳中,堪比惊涛骇浪。

楚国的门阀竟强悍到了这般地步?

话音落下,如同来时那般,男子恰如白鸟收拢羽翼,将门一拉,待到顾鸿云起身再看,已然毫无踪迹。

那随着他的到来而传入的诡异幽香,顷刻间,随风散去了。

顾鸿云抚了抚额头,鬓角满是细汗。

同样被惊出一身冷汗的,是远在父君寝殿内的陆怜清。

大理寺的奏折令她无事惹了一身骚,眼见太女盛宠不见,反倒接了春猎的活儿,一贯以宽厚仁和闻名的陆怜清也要坐不住了。

晋王那边因与夏家的婚事也逐渐强势,近些日子,出入青楼,四处赴宴,结交官员。

正君的地位之所以远高于小侍,甚至有处死陪臣权利的原因在于,贵人们的“明媒正娶”往往代表世家间的利益交换。

以嫁妆为例,两家联姻,入府为君,男子的奁产除衣服首饰、日常器物外,还随田产、房屋、山园。贫寒却有才学的女子入赘世家,那一纸婚约,能使她们毫无阻拦地谋到官位。

九霄公子执起玉笛,敲了下女儿的肩头,轻声责备:“心浮气躁,白教你了。”

“倘若母皇身子健朗,女儿也不必慌。”陆怜清咬牙道。“沉迷男色,留恋床榻,还日日炼丹服药……这样下去,未等我扳倒太女、晋王,天下就要易主了。”

九霄公子倏忽笑出声,那双为他赢得盛宠的漂亮眼睛盈盈闪光。“傻孩子,说你聪明,你聪明;说你愚钝,你也是愚钝。”

陆怜清眸子一抬,看向父亲。

“好好想想,女帝沉湎新人不愿早朝,我一人独守空房已有半载,为何不拦。”

陆怜清不由拧眉,脑海里繁杂的思虑熙熙攘攘地挤在一块儿,想着想着,骤然打了个哆嗦。

她刚要张口,就被父亲抬手止住。

“嘘,心知肚明便好……我们啊,还要靠这个举清君侧的旗。”

“可真是——胆大包天。”陆怜清攥紧手。

“在这儿安稳活过去的,哪个没留后手,”九霄公子接着说,“不怪你,太女有于家撑着,是难掰。你要做的是与官员交好,尤其是仍未标明态度的侍中令,以及九寺内的诸位寺卿。”

“女儿明白,”陆怜清应了声,上前牵住父亲的衣袖,道,“还有一事,您要同我说。”

“哦?”

“晋王的身世。”

九霄公子看着女儿,长叹一声后暂且松了松口:“有传闻,晋王并非如月的子嗣,而是……先帝君的。”

“先帝君?”

“是,”九霄公子颔首,感慨道,“先帝君,才是真的狠角儿啊,”

那个权倾朝野的男人,只要见一眼就不会忘记他的风华,仿佛躲藏在黑暗中的人被光点亮,纵然是个女童都恨不得为他去死。

十七岁入宫服侍年过半百的先皇,二十六岁铲除诸位老人,没有子嗣却登上帝君之位,叁十岁先皇驾崩,他排除万难,扶持当时并不显眼的陆启薇为帝,自此开启鸾和时代。

他是一个有女人气魄的男人。

“此事真假尚未得知,你听听罢了,莫要深究,但凡漏了一丝风头出去,吃亏的是我们。”九霄公子长吁。

“既然如此,父亲为何敢笃定母皇不会立晋王为储君?”陆怜清问。

“晋王与先帝君单从容貌瞧不出关联,可二人气质神似……此事是真是假不重要,”九霄公子徐徐道,“重要的是,陛下怎么想。”

“父亲,”陆怜清骤然叫住父君,明艳的面庞因勃勃的心跳而浮起一层薄红。“如月帝君被逐出宫一事,不会也有您的一份吧。”

九霄公子微微笑着,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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