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昂知道,原因无非是那个人,只是他无意去证实。
他没有必要,可他还是试图问了几次,见她还是哭,这些年少有的耐性慢慢见底,索性不问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以前哄不了弟弟,现在眼前这个女孩他哄的了吗?
还有他为什么要哄她?
张宇昂想抽根菸,手刚摸向口袋,眼尖发现向阳捂着心的手里藏了一个褐色的东西。
就在他猜测是什么时,向阳忽然站起身往外跑,愣神间,她已经拉开了门,再下一秒,人却碰的一声倒地。
张宇昂慌张跑去,只见她没了声音,满是泪水的双眼紧紧闭起,苍白的脸色彷佛正在经历一场她抵抗不了的战役。
他伸出手掌,贴上她的额头。
也许是他在外面吹风吹凉了,向阳的皮肤摸起来特别烫,又也许是他心理作用,他觉得连泪痕碰不到的地方也是湿的。
张宇昂定下心神,有过上次突如其来的经验,他这次没那么惊慌了。他把向阳抱去楼上,又下楼翻过营业中的牌子,锁上店门。
忽然之间,他想起刚刚离开的那位阿姨,和向阳双手紧握的东西。
时间已经过午了,窗外的吹来的那片乌云彻底笼罩在屋顶上。雨要下不下的,雷鸣不断,想是一旦下了,必定大雨滂沱,和向阳的眼泪有得一比。
张宇昂看着窗外,又转回头来,反反覆覆。他很想出去抽一根菸,或许不止,但他扔不下向阳。
他从她房间找出了体温计,给她量过体温了,没发烧,只是一直在睡,擦净泪痕的脸却皱着,像陷在恶梦里醒不过来。
是什么梦呢?张宇昂也做过好多恶梦,当他以为醒了,其实是走进了另一个。
眼睛怎么也睁不开,只能不停在梦里挣扎。
是她手里的东西害得吧,一定是。
张宇昂原本打算把向阳送医院,但记得她似乎很抗拒医院。如果再一小时没醒,他就把她叫起来,再没醒,就直接去医院。
他想着,下一秒直接轻轻扒开向阳的手,抽出一封捏皱的牛皮纸袋。
尽管再怎么无意去证实心中所想,更无意去做这种卑鄙无耻的事,可人的好奇心又哪里是容易去克服的。
何况,她是向阳阿。
是和他弟弟一样,开开心心,又在他记忆中存留的女孩。
他想,应该是美好的,那段有关她的记忆,至少纯粹乾净。
直到张宇昂打开了牛皮纸袋,好几封信,一张拍立得,上面有她,以及一个男人,亲密地拥着她。
张宇昂没见过,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他知道这个人是向阳的谁,也知道,即使向阳再怎么等待期盼,这个人永远不会回到她身边了。
原来,那个阿姨是来打破她的梦境的,却竟让她陷入更深的恶梦里。
原来,她也不像她表现的那般开朗。
原来,她和他一样,都会逃避,选择去用自己最不痛苦的法式折磨自己。
飞乱的思绪转来转去,最后视线落在戒指盒里保存的对戒上。
其中一个,镶着一颗小小的钻石,虽然不大,却亮的好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