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妧多瞅了他两眼。
“别说,陈钊这人还真挺不错,若是再早个几年遇到,没准我就...”
“你就如何?”这回萧颐反应有点大,只见他霍地转头,鹰隼般锐利的眸子落在她脸上,薄唇紧抿,如果用动物来形容,姜妧只能想到在万物复苏的季节尾羽高高竖起炸毛的雄性大鸟,似乎只要有“情敌”过来,他就会毫不留情的用尖锐的大喙戳穿对方的皮肉...
姜妧还是第一次看到萧颐的这种反应,就...还挺有趣,不得不说,这种“雄竞”很好的愉悦到了姜妧,吃醋啊,吃醋好啊,有益身心健康。
姜妧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突然就凑近,呵气如兰:“你猜。”
姜妧就着萧颐握着她的手顺势往上攀,微凉的手就跟一条灵活的小蛇似的直接钻进了他的袖口,从他的凌厉瘦削的腕骨划过,然后是遒劲有力的小臂,随着她手指的意动,萧颐只觉得像是有无数蚂蚁在皮肤上爬过,瞬间半边身体都麻了。
“陛下,待会儿咱就吃酸辣粉叭,又酸又辣贼爽,您说好不好?”
不好!
萧颐要是还不知道姜妧是故意逗他的就是傻子,看着半边身体都快贴上来紧紧扒着她的姜妧,萧颐是真的想发个狠将她扯下去,但同时脑中又有个声音响起:你就认了吧,谁让你看上的是这么个货呢!
姜妧一边暗戳戳吃豆腐,一边去看萧颐的表情,但只看到他牙关紧咬的侧脸,一双黝黑的眸子似乎都有些发红,就仿佛一只可怜巴巴摇头摆尾的大黑狗,就...委屈。
呸!
委屈个屁!
摸两把又不会少块肉。
之前这家伙不就是这么欺负她的?
等摸得差不多了,寻思着再摸下去萧颐就真得炸毛,到时候惹火上身就不大好了,姜妧将手从他袖口缩了回来,一本正经表示:“算了,还是吃饭吧,好几天没见米,怪想念的。”
萧颐:“......”
萧颐缓缓吐出一口气,将心中被撩起来的火给强压了下去,他都要怀疑再这样下去他身体会不会出问题,看着事不关己一脸无辜已经开水隔着马车门跟陆励唠嗑的姜妧,萧颐眸子眯了起来,告诉自己,君子报仇,三日不晚,先稳住当下,待日后...
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小黑账上登了记,姜妧聊得正嗨,突然就觉得背后有些发冷,奇怪,难不成是在山洞风餐露宿冻感冒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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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失踪多日,安王突然宣布造反,一件件事压下来,梓州早就乱成了一锅粥,现在萧颐回归,无疑就像一根定海神针归了位。
萧颐一回来,就先是将梓州城三分之一的官员给下了狱,其中蹦跶的最活跃的嚷嚷着要投奔安王的更是当场就被飞翎卫统领给宰了,雷厉风行的操作很是起了一番震慑作用。
萧颐在陪姜妧回驿馆之后,连饭都没吃几口,就开启了陀螺转式的忙碌模式,他直接大刀阔斧的接管了梓州刺史府,一边让贺刺史与陈钊负责灾民的后续安置工作,他自己则开始忙于梓州的军事调备。
姜妧偶尔能看见穿着武将官服的官员在驿馆来来往往,就连梓州城里都多了一些兵士,能明显的看到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给人的感觉就是环境都充满了肃杀压抑,颇有一种风雨欲来泰山压顶的感觉。
姜妧意识到,这是真的要打仗了,暴风雨前的宁静不过如此。
在这种情况下,姜妧很自觉的选择了家里蹲,她还是很惜命的,之前任性了一把,差点连命都给弄丢了,只有经历过死亡的感觉,才知道生命的可贵,姜妧觉得她还是挺有觉悟的。
再说了,在军事领域她就是个渣渣,虽然是武将世家出身,但她的本领也就只局限于能看得懂舆图,再往深一步就不成了,别说排兵布阵带兵打仗了,就连纸上谈兵她都做不到,鉴于这已经涉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所以,姜妧很识趣的选择了闭嘴。
帮不上忙就算了,别添麻烦就行。
做人,就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啦!
但虽然姜妧没有刻意去打听这些政事,但一些小道消息还是丝毫不差的传到了她耳里。
听完青衣给她汇报陛下今日做了什么吃了什么说了什么话又见了什么人,姜妧伸了一个懒腰,换了个姿势继续咸鱼瘫,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一本正经拿着小册子给她搞汇报的青衣,姜妧终于没忍住问出了那个她已经疑惑了很久的问题:“青衣啊,你是不是有情况了?”
青衣平稳汇报的声音有瞬间的停滞,抬头,就对上了一双写满了好奇的亮晶晶的凤眸。
青衣表情很淡定:“不知道娘娘所说是什么意思?”
“陆励啊,”在青衣陡然僵住的表情中,姜妧笑眯眯的:“昨儿我看见他拉你手了。”
青衣:“......”
青衣淡定的表情成功裂了。
“其实吧,虽然陆励这孩子脑子似乎有点不大好使,但能被钦点为皇帝亲卫,说明他智商还是过关的,放心吧,我打听过了,陆励光棍一条父母双亡,按那几个飞翎卫的说法,陆励估计连人姑娘的手都没牵过...嗯...你不算。”
姜妧只当没看见青衣已经快崩裂的表情,她就仿佛一个老母亲表现的特别的热情与宽容:“你要是看上他了的话其实也行,好歹也算是黄金单身汉,就是名声被他自己作地不怎么好听,毕竟是干些杀人放火的勾当的嘛,不过这问题不大...”
“当然,”姜妧叭叭叭了一通之后,又来了个峰回路转:“咱们青衣多优秀啊,别说是看上陆励了,就是看上宰辅了...算了,还是陆励吧,宰辅我弄不来。”
姜妧觉得这牛皮还是不能吹得太大,把宰辅抢来当压寨女婿...恕她还没这个本事。
青衣:“...娘娘!”
青衣整个人都不好了,万万没想到自家主子居然连她的婚事都惦记上了,还陆励...想到陆励,青衣暗自咬了咬牙,心中唾了一声,她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典型的给了他一巴掌,立马又将另一边脸凑过来,还会舔着笑脸问,打得手疼不疼,要是觉得没打够,那还可以继续。
对此,青衣简直无话可说,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难缠的人。
虽然青衣的面部表情还算稳得住,没有泄露出太多的情绪,但到底也算是一块儿长大的贴身侍女,姜妧对自家侍女的情绪变化还是很敏锐的,不禁在心中嘀咕了一声,不会吧,难不成她家纯洁天真善良的青衣真的要被人给拐走了?
陆励...
算了,看在她家青衣的份上,她以后就少压榨一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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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大军来的气势汹汹,一封封急报就如雪花似的往驿馆涌,可以说梓州现在形势十分危急。
萧颐南巡的时候,带的随身护卫也只不过八百余人,就近从梓州调兵,所能征用的也只有一两万人,不论是从京师调防还是让边关驻守的大军前来平叛,那少说也得有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压根就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毕竟安王的六七万大军就在梓州城外虎视眈眈的盯着呢。
这中间还出了一段小插曲,那就是,安王居然还派人趁着天黑想将临江堰给炸了,幸好萧颐早就料到,让人在大堰蹲守,这才免去了一场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