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翼看她捂着肚子,不由猛地皱眉,着急且心疼道:“可是哪里疼?”
魏莺莺抬头看着着,随后又敛眉微微的摇头,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很难言说。
“我想去外面走走,很闷。”魏莺莺抬眼,第一次没有说放她走,而是想去外面走走,散散心。
云南是他的地盘,她在街上走走,自然是无妨的。
且云南府的百姓爱风雅爱花草,街上栽培了很多新式的花草,个个都开的好,整日待在府里闷着,倒不如让她去散散心。
箫翼应了,魏莺莺则第一次呼吸到了外面的空气。
后面跟着丫鬟,不近不远,她也没心思去管他们,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肚子里的那一下胎动,她忽然觉得心境有些微微的改变了。她现在不仅是魏莺莺,还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女本柔弱,为母则刚,她现在是感觉到了。
她要努力的让自己在逆境中宽和开心,这样肚子里的孩子才不会烦忧心小。
而这么想着,一抬头却见一个身材纤长,风流又健美的一个……女子……姑且是可以称之为女子,朝她走过来。
看着极为眼熟,思绪猛地被拉回徐嬷嬷带她去京兆尹衙门那次……卫……巡,是卫巡。
而下一刻,自己忽然被他微微一撞,不轻不重,而耳边忽然听他低低一声,“莺莺,进胭脂斋!”
第44章 小哭包 箫晏……和他的小哭包…………
魏莺莺皱眉看着卫巡, 一身大红色的襦裙,脸上涂着通红通红的胭脂,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 带着星光一般弯弯地看着她。
好半晌, 魏莺莺才反应过来,下一刻就睁圆了眼睛,有些磕巴惊讶道:“卫……卫……”
卫巡挑眉,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随后一把抓住魏莺莺的腕子,捏着嗓子, 娘里娘气道:“你这姑娘,走路不看人的嘛,我这上好的镯子都被你撞得摔碎了。”
说着,卫巡袖里一只镯子掉了出来, “咔嚓”一声就摔得细碎。
后面跟着的丫鬟看到这一幕, 忙小步跑过来, 正要呵斥卫巡,却听得魏莺莺道:“罢了,既是摔碎了你的镯子, 我赔你一只便是,看看这胭脂斋可有你钟意的?”
卫巡拿着帕子掩住口鼻, 下唇微微一颗痣透过通红的、薄薄的纱质帕子若隐若现。
魏莺莺看了卫巡一眼,随后转身, 朝着丫鬟道:“去找你们王爷要百两银子, 我没有钱。”
丫鬟听到魏莺莺主动跟宁王要钱,不由笑着飞也似地朝着宁王府去了。
一个女人肯花男人的钱,自然就有了可松口的地方, 且魏氏跟王爷要钱,王爷自然是开心的,王爷是恨不得摘了天上月给魏氏的。
当然,这丫鬟虽是去了,还是吩咐其他丫鬟跟着魏莺莺。
魏莺莺扫了一眼紧紧跟着的丫鬟,正踌躇如何支开她们,忽然见卫巡捏住了自己的腕子,故意道:“别仗着人多势众就不赔了,我那镯子是七娘舅的三姑妈家的哥哥给的定情信物,你不给我买最好的,我决计不会放你走!”
丫鬟听了,皱眉要呵斥卫巡,却见魏莺莺笑了,“好。”说完又转头朝着丫鬟吩咐道:“你们在外面等着。”
丫鬟不敢得罪魏莺莺,只能听话地在胭脂斋外面守着。
一进了胭脂斋,卫巡立刻一把扯掉了头上的发套,一边用发套充当扇子扇风,一边握住了魏莺莺的手,一双笑意盈盈的桃花眼定定地打量魏莺莺,想要嘘寒问暖,脱口而出地却是,“他很担心你,为了你御驾亲征,连后事也安排好了……”
魏莺莺自然知道卫巡口中的他是谁,她是从来没想过箫晏竟在江山和美人之间,选择了她,她是从来没想过箫晏会这般的。
卫巡见她眼圈发了红,眼泪珠子在眼眶中打转儿,便低低道:“这胭脂斋是我们的人,你随我来。”
这胭脂斋看起来很普通,但是却是竟是朝廷里安插在云南多年的探子,只是为了避免宁王起疑,十年来从未用过,如今倒是真用上了。
卫巡带着魏莺莺从暗道绕出长街,两人又各自换了不起眼的粗布罗衫。一路掩人耳目地出了宁王的监视圈。
当丫鬟们在外面等的心焦,等取银子的丫鬟欢天喜地捧着银子跑来时,魏莺莺早已逃出了曲靖府。
马车一路疾驰,魏莺莺觉得自己腰酸背痛的,卫巡也是看出来,便弃了马车顺着水路,换乘船只带着魏莺莺往朵甘思宣慰司。
卫巡谢谢靠在船的木窗上,一双桃花眼不住地打量魏莺莺,尽管是粗布衣衫,但是那白腻精致的小脸儿,眉宇间淡淡的凝愁,更是将她衬托的婀娜多姿又娇艳无伦,这种天生丽质是粗布烂衫都遮掩不住的。
卫巡看了半晌,忽然疏懒挂笑地拉过魏莺莺的手,将一只挂着金铃儿的佛珠套在了她的腕子上,“这是祖母在大佛寺求来的,又在佛像前供奉开光了百日,我每次出征打仗,带着它都会逢凶化吉,你收下。”
魏莺莺毕竟不是当初那个无所依靠的小姑娘,而是心中有了人,肚子中也怀了一个小生命,接受一个陌生男子的保命符的东西,自然是不合适的。
想要拒绝却见卫巡又斜斜靠在迎枕上,舒舒懒懒道:“你别怕,子昭兄心尖儿上的人,我是不会动的,就是看着你,心里觉得不好受。”
他最初见在京兆尹衙门见到这小姑娘就觉得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后来他冒失地去找箫晏赐婚,又被箫晏黑脸调到了督察院,他在明白了箫晏对这娇姑娘的感情后,便收起了自己的那份心思。
但是如今,看到她眉宇间那抹浓的化不开的忧愁,忽然就觉得很心疼,而且是那种亲人之间的感同身受的心疼。所以,他将自己那护命的金铃儿佛珠送给了她。
只是一种发乎亲人一般的心疼,无关风月。
魏莺莺见他坦荡,心里的别扭和不安也就消散了不少,那佛珠在腕子上暖暖的,倒真像是家人一般。
卫巡半抬着眼皮看她,见她小脸儿上浮现出一抹笑意,便也随着笑的欢喜,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些新鲜的杏子,道:“喜欢吃杏子吗?”
魏莺莺笑眯眯地接过来,她孕吐的厉害,总是想吃些酸的,但是宁王又总是不让她吃,说是伤胃……只是能止吐便好了,伤胃不伤胃的,她也不怎么在乎。
魏莺莺将酸杏儿放在唇边,轻轻咬了一口,满嘴的酸,但是似乎怀孕本身就口味奇特,她竟然很喜欢这酸气。
卫巡皱眉,将袖中剩下几只酸杏都放在了她跟前,半晌又忽然道:“皇上在朵甘思宣慰驻军,那里地势如瓶塞,对付宁王也不是没有胜算。”
魏莺莺又点了点头,这等地势,自然是能增加几分胜算,但是对手是宁王,真要打起仗来,还是难度不一般的。
卫巡看着魏莺莺走神儿,一双极为干净的桃花眼便又细细地打量起魏莺莺来,且越看越觉得着了迷一般,且这越看倒是越觉得她跟父亲书房里挂的那副画像上的女子极为相似……
半响,他见她酸的皱着眉头,便拿起茶壶给她到了一杯清淡的白茶,“别吃了,多酸。”
魏莺莺也是酸的厉害,忙接过茶水来,像个孩子一般咕咚咕咚的喝水,卫巡则双手环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喝水,茶杯一遮挡,那双清雅妩媚的眸子倒是跟那画像上的女子像的不能再像……